“妖族鼠辈——”
凉薄嗓音印刻着长枪,再次降临。
那男人依然不说话,眼见着形势不对,只边挡边退,无知无觉靠近了窗户。
向后一仰身,便再没了动静。
宴玦朝窗下一望,竟已张开双翅飞出了数十米开外。
“死兔子”
明明是骂人的话,语气却没什么起伏。
等完全不见了踪影,他才去看还坐在地板上的重尘缨:那人竟满头冷汗,眼睛像着了魔一般失去焦距,瞳孔颤个不停。
这副模样怎么也不该在他身上出现。
宴玦脑袋一歪,在他面前蹲下了。“你怎么了?”虽然稀少但也夹了几分关切。
重尘缨茫然地动动嘴唇,思绪半虚半实地飘在空中,看见眼前重影闪烁的宴玦,勉强回了神。
原来是假的
他以为自己早已忘却了噩梦,可到头来,竟还是深陷泥潭。
可凭什么遭受折磨的永远是他,凭什么要再次拉他陷进淤泥那早已不是他。
咚、咚
焦躁不安的鼓动心跳将他拉回现实。
可这还不够,他需要更直白、更激烈的攻击和拉拽,告诉他,他如今活得嚣张恣意,活得居高临下,能轻而易举地挑起所有加害过自己的伪善人性,将其践踏脚下、玩弄股掌。
重尘缨迫切想要证明自己不再是从前那个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可怜小畜牲迫切想要证明真实的自己
他毫不犹豫地盯上了近在咫尺的宴玦。
他轻咳了声,语调干涩发哑:
“我没灵力。”
他故作冷静地看着对面的那双眼睛,把暗含的烈烈心火给压在底下。
那双眼睛忽然一愣,似乎没听明白。
“我没灵力。”
重尘缨便又说了一次。
楼里楼外的打斗声忽然止息,静得只能听见布帘随风扬起发出的轻轻摩擦,还有两人呼气吸气的急促节奏
也可能只有他自己。
这细微的躁动持续了很久。
在近乎漫长的沉默之后,宴玦终于有了动静。
“你说什么?”
他忽然压低了语气,眼皮也半敛了起来。
重尘缨反倒抬起了眼睛,瞳孔里划过浅浅的亮。
“我说”他一字一顿,“我没有灵力。”
细风吹进来,将未干的血迹夹了寒,却让重尘缨无端冒了汗。
是狂热的血沸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