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依然没抽出手,只是加快了语速:“早就不知道死多少年了。”
另一只手往前揽着眼前人的后背,将他按近了自己:“心疼我?”
“是挺心疼”
宴玦又变回了那副不咸不淡的表情,可手上却动作不停,托着他的手腕,把那片皮肤贴在了自己唇边。
他直勾勾看着重尘缨的眼睛,唇瓣和舌尖同时落下来,在伤疤处留存了过分柔软的触感,也留下了过分灼烧的温度。
重尘缨梗塞了呼吸。
他猛地把手抽了回来,撑在背后的床榻上,往后靠住,同宴玦拉开了一小段距离。
可他越往后倾,宴玦就越往前凑。
重尘缨不自在地动了动腿,压着眉头,在瞬间哑了嗓子,说话声里黏着厚厚的鼻音:“别玩我了下来”
“我是在安慰你。”宴玦眯着眼睛,瞳孔深处挂着若有若无的笑,似乎对他的反应甚为满意。
听了这话,重尘缨抻直脖子,刚刚的退让转瞬消失,把眼皮掀了起来,语气戏谑:“既是如此,你让我来就是最好的安慰。”
他忽然就有了不知何来的底气,掌心顺着对方的腰带就要往里进。
宴玦一巴掌把那手给拍了下来,语气也跟着冷了起来:“那谁也别做了。”
他正要抬腿下去,却忽然被拽住了胳膊。
重尘缨勾着唇,眉尾挑起,笑得分外讨好:“别跑啊,我什么都不做还不成吗?”
“留下来,就当陪陪我。”他无赖似地箍住宴玦的腰,又把脸埋进他肩窝里,把话说得又闷又沉,不让他走。
“幼不幼稚”宴玦轻声骂了句,把那挠人的脑袋提溜起来,单伸出手捏在他两边脸颊上,逗小孩儿似得晃了晃。
接着便没了动作,嘴上没说答应也没拒绝。
但重尘缨知道这是同意的意思。
纵使脸被捏在手心里,也依然不妨碍他嬉笑着表情,想要去吻宴玦。
可还没来得及凑近嘴唇,宴玦却忽然表情一顿,猛地偏过头咳了起来。
“咳——咳咳——”
胸中堵塞了一团热气,上不来下不去,像是围炉里的烧红炭块,溅出火花,灼烧肺腑。
仅仅片刻的功夫,他便在重尘缨怀里蜷缩了上半身,一阵接一阵地发颤。
重尘缨立刻皱起了眉头,连忙一手搂着人,一手顺着脊梁骨捋他的后背,飞快问道:“怎么了?伤不是好了吗?”
“想是内伤还没好完全,今天又动了点灵力”
宴玦呼了口气,等那躁动暂时平息,便直起腰,无所谓地挥了挥手。
“不碍事。”
他抬头看向重尘缨的眼睛,在那一方幽深的窄屋里独独看见了自己。
于是接连呵出几口气,圈着他的脖颈,将自己的额头碰上去,鼻尖也贴上去。
因为刚刚止息的咳嗽,声音轻极了。
“做点别的什么,就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