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听叙在盛意小区楼下,喊住了他,他以为大白天见鬼了,撒腿就要跑,被梁听叙拉住。
“是我,还记得我吗?”梁听叙说。
徐文彬内心复杂得要命。
他能不记得吗。
五年前突然和他们断了联系、一年半后收到死讯,想忘记也没那么容易忘记了。
最后,徐文彬将这个现象归为他太想梁听叙,以至于出现了幻觉,眼眶红红就抱着梁听叙嚎:“叙哥,你都不知道,你走后我们有多难过,盛哥没什么表示,但我知道他肯定难过死了。”
梁听叙托住他,轻轻拍了拍他的背道:“我回来了,你先起来,慢慢说。”
碰得到,这么高级的幻觉?
徐文彬左碰碰右碰碰,疑惑道:“活的?我在做梦?”
梁听叙:“嗯,活的。”
徐文彬顿时弹开,指着梁听叙,半天憋出一句话来:“你不是……死了吗?”
“咒我死呢。”
“不是,真的是活人啊,盛哥一直都不信你死了,他……”徐文彬突然哽住,面色低沉。
“谁说的。”
“群里,大学群。”
梁听叙沉默了一会儿,重复强调:“我没死。”
“现在相信了。”徐文彬拍了拍梁听叙的背,还停了一下感受梁听叙的体温,又笑出满脸褶子蹭了蹭他的背。
“我刚刚看到你拉他上去,”梁听叙说,“他脸色好像很差。”
“差啊,肯定差啊,这个加班狂魔,他组员一个个都快躺平了,做事效率慢得要死,他还觉得是他没教好,把所有事都揽到自己身上,都不知道哪学来的臭毛病,什么都不说,光自己忍着,别扭得要死,明明之前不是这样。”说起盛意,徐文彬开始絮絮叨叨。
“这下好了,把自己干倒了,生了场大病,还不愿多走下楼走走,成天赖在家里,晚上还要拉我去弹吉他。”
“吉他?”梁听叙喃喃重复,“他的手……”
“对啊,你也记得,他有腱鞘炎吧,现在更严重了点,一下雨就疼,就这样,还要拉着我去弹吉他。”
“姜澈和路枝呢?”梁听叙问。
徐文彬突然噤了声,过了许久才低声说:“没怎么联系了,路枝还好,姜澈和盛哥闹得很僵。”
一阵沉默。
呆坐了一会儿,徐文彬用余光撇了梁听叙两眼,扭捏地说:“叙哥,你那时候怎么总和待在一起,明明我们三个人是最好的兄弟,你们却什么事都不带我,就因为我小你们两岁吗。”
梁听叙嘴角禁不住扬了扬:“当然不是——”
“盛意也是,”徐文彬直呼其名,有些气鼓鼓,又泄气般半垂下头,“看着他不吃不喝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不告诉我。”
天气有些冷了,风吹过,树叶被吹得嘎吱作响。
梁听叙来回深呼吸,再开口时,声音变得有些沙哑:“他还……”
“挺不好的,”徐文彬说,“他变了很多,之前总是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现在感觉,就只是活个凑合,乐队散了,朋友走的走,掰的掰,就一个劲地工作,哪像他啊。”
梁听叙指腹搭在手机开关键上,打开,又合上,再打开。
“哥,你和我说说吧,当年发生什么了,为什么你一定要走,我问盛哥,他什么都不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