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至高潮,整个场馆都被彻底点燃,欢呼声不断。
盛意又转了个圈,跑几个音都当做锦上添花,蹦跶到梁听叙身边,背对背靠着,又转着圈跑到姜澈身边,恰好进入lo,盛意将话筒对准贝斯弦,贝斯lo起手,再度引爆欢呼。
一场表演演奏了两首歌,无缝衔接,从头兴奋到尾,直到停歇下来,盛意才注意到自己不住起伏的胸膛——从前从来没有进行过如此耗费体力的表演,他有些累。
他们向观众道谢,宣传属于他们乐队的名字。
整个场馆都在喊typ,直到他们下场还清晰可闻。
下场时候,盛意人还是笑着的,但很快延迟的疲倦便追上了他。
走进后台,前一秒他还兴奋地抓着梁听叙絮絮叨叨,下一秒眼前一黑,往前一跌,还是他自己扶住墙,加上身边梁听叙拽了他一把,才稳住没摔。
梁听叙:“没事吧?要不要喝点糖水?”
盛意稍歇少许,待眼前黑雾散尽,摆摆手,又抓着梁听叙不停叨叨。
姜澈无奈往他背上猛地一拍:“你消停点,别说缺氧了。”
盛意还沉浸在刚刚的气氛里,神气地回头对着姜澈说:“我刚刚表现,如何。”
徐文彬抢答:“意哥,简直了,你天生就是为舞台而生的啊!你不当主唱谁当主唱!”
梁听叙嘴角也久久扬起着:“很棒。”
但姜澈既然被称作“年纪轻轻爱当妈”,就自然熟读警醒教育:“第一场演出,你走调好几个音,转音不到位,高音顶上去太虚……”
数数落落好几条,盛意正兴奋头上,感觉突然被泼了一盆冷水。
盛鸢总是这么对他,只是往常,他也没怎么兴奋过。
钢琴比赛一开始总是毫无悬念地获胜,他只是麻木地练习,麻木地上台,再麻木地领奖,麻木地听母亲警示。
后来出国了,盛意也毫无悬念地倒数,继续麻木地参加比赛,得不到名次,再听母亲警示。
然后他再麻木地顺从,用尽全力渴望再次让母亲满意。
母亲泼冷水的效果比起姜澈火候还是稍差些,盛意第一次感受到从火山顶瞬间跌落至雪山脚,甚至咂摸出一丝胸闷气短来,一口兴奋气还没吐够,就被紧急掐停了。
盛意吞咽了一口唾沫,喉咙发干。
好在“妈妈”还是个“好妈妈”,打个巴掌就给个甜枣:“不过,作为第一次登台演出,你能够享受舞台,是难得的天赋,唱歌比起技巧,更重要的是充沛的感情,有联觉能力的你,在这一点上浑然天成,还行吧,还行吧。”姜澈拍拍他。
他算是懂为什么,徐文彬总是被姜澈嫌弃,还总爱惹她了。
姜澈嘴是毒,但点出的问题总是在点上,夸人的时候也从不吝啬,直击要点地夸到点上。
要不是姜澈说,他还不知道他能被这么夸呢。
盛意飘飘然,前面刚被批得体无完肤,这下全都抛到脑后了,亮着眼睛四处寻找梁听叙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