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要再往下说的意思。
一顿饭司立鹤吃得心不在焉,时不时盯着楚音看,楚音摸摸自己的脸,没摸到米粒,困惑地问:“怎么了吗?”
司立鹤说没怎么,但直到晚上躺下来都不怎么说话。
这两年楚音在英国读书,分隔两地,路程太遥远,司立鹤又忙得不行,每个月只有一到两次见面,但他依旧对楚音的生活了如指掌。
他知道楚音跟哪个朋友走得最近,也知道楚音哪一门课拿到最高分,就连米娅口中的阳光大帅哥他也偷偷摸过底细,还亲眼从照片里见到过一群人坐在草地上晒太阳,楚音被对方逗得微微弯起了唇角——当然,这种暗中的监视不敢让楚音察觉。
司立鹤眼见着楚音一点点变得明媚,在开心的同时又讨厌别人看见楚音的发光点。
他很恶劣的以己度人,在露台见到的楚音第一眼就想把人往床上带,不顾当时楚音有婚姻在身,用甜言蜜语、鲜花礼物俘获了楚音的心。
他既然可以这么做,别人同样也会效仿。
司立鹤一直很清楚楚音心太软、很好哄,别人给予一点楚音就加倍奉还,也正因为如此,在他们有过那样破碎的过往后,楚音还肯留在他身边,却未必能够一如既往地爱他。
他觉得自己有点大题小作,任何风吹草动都足够引起他的警惕。
楚音却不知道司立鹤心里的弯弯道道,见司立鹤半天不说话,主动拿半成品的作品集给对方看,说自己的设计理念,末了道:“司立鹤,谢谢你供我读书。”
供这个字让司立鹤皱了下眉,他毫不怀疑等楚音毕业了有能力赚钱会跟他算账,把这些年他的付出一笔笔地再还给他。
司立鹤不缺物质,也从未想过要从楚音身上得到些什么——除了爱,楚音用他的钱是天经地义,他不喜欢楚音跟他算那么清楚。
“不说这些。”司立鹤笑了笑,“吃过药了吗?”
楚音埋头嘀咕,“吃了。”
一看就知道在撒谎,司立鹤也不拆穿,抽走作品集搁在床头柜,翻身把人搂在怀里,让楚音坐在他腰上。
楚音其实不太喜欢这样,尽管他处于高位,但司立鹤能看清他的每一个小表情,他想关灯,司立鹤抓得很牢,掌心制着他的腰让他趴下来,精准地亲他的嘴唇。
气温开始攀升,楚音小声说热,司立鹤烫得吓人的掌心揉他的脸,揉到哪儿都激起一层灼浪。
亲得难舍难分时,楚音突然重重地挨了一下,啪的一声,热热麻麻的,不怎么疼,但惊得他弹跳了起来,茫然地望着司立鹤。
“不吃药还撒谎。”司立鹤睨着他,“你说你该不该打?”
楚音想揉被打的地方,两只手却被攥紧了,他轻轻挣扎了下,没挣开,视线撞进司立鹤暗沉沉的眼底。
位置对调。
司立鹤居高临下地望着楚音,压迫感更足。
楚音却不怎么害怕,司立鹤最恶劣的样子他都领略过了,现在算不得什么,他只是有点迷茫,不知道司立鹤在闹什么别扭,生什么气。
楚音想了想说:“我去吃药?”
其实他的病情控制不错,连lda都说可以适当地减少用药的次数,只有司立鹤还雷打不动地监督他,比医生还要严格。
他想坐起来,司立鹤还压着他,楚音更加困惑了。
司立鹤双臂抱住他,把他整个人都圈在怀里,楚音被锢得有点喘不过去,张着嘴小口地呼吸了几次,很温顺地没有动弹。
半晌,司立鹤说:“明天我跟你一起去学校。”
话题转得太快,但逃过吃药的楚音弯了弯眼睛,“好呀。”
第二天早上,司立鹤见到了给楚音打电话的青年,楚音叫对方jan。
“lend。”老远就见到jan白得发光的牙齿,走近了见到司立鹤,明知故问,“这位是?”
跟楚音相熟一点的同学都知道他有对象,楚音还带着司立鹤参加过班级组织的聚会,大家对司立鹤评价颇高,但这是jan第一次与司立鹤碰面。
楚音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做介绍,“toln。”
司立鹤揽住楚音的肩膀,以十分绝对的家属姿态说:“你好,这阵子谢谢你们对楚音的关照。”
jan哦哦两声,自动忽略司立鹤,对楚音道:“昨天我没怎么听讲,你的笔记能借我看看吗?”
乐于助人的楚音欣然答应,边走边跟jan讨论起课堂的内容。
司立鹤当年读书时每个学期都会拿高额的奖学金,对这种脑袋空空下了课还要跟人借笔记的差生不以为意,等jan走后悠悠地对楚音说:“跟笨蛋打交道小心变笨。”
楚音笑说:“jan的学分比我高,上个学期还拿奖学金呢。”
司立鹤眯起眼睛,那就更不得了。
楚音上课时司立鹤旁听,第二堂课jan坐过来时司立鹤忍无可忍,对这个见人先露齿的青年说:“上课好好听讲,别打扰楚音。”
jan啧道:“lend,你男朋友几岁,真古板。”
“”
司立鹤气场太强大,看起来很不好惹,jan最终还是悻悻地坐到离楚音有段距离的位置。
下了课,楚音抱着司立鹤的手,“jan只是开玩笑。”
明目张胆地挑拨离间,这叫开玩笑?
司立鹤把楚音带到无人的草坪,深吸两口气,那点藏得很不错的控制欲又冒了头,“以后不要跟他来往了。”
表情和语气都很严肃。
楚音见到司立鹤皱着的眉,反驳的话到了嘴巴又收回去,只怯怯地看着对方,没说话,慢慢地、很依恋地抱住了司立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