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两人争论不休,沈义干脆躺在草铺上,闭眼假装睡觉,也倒省了劝解的功夫。
老乞丐是遇到事情总喜欢怼两句,抬杠的脾气,谢公子也是嘴上不愿服输的性子。两人就这样斗了半天的嘴,最终谁也没说服谁,都气哼哼的离对方远了些,躺在草铺上闭眼睡觉。
一夜无话
翌日天明,王仙胜王公子宅内有下人仆从敲响了王公子的房门,敲了半天,也不见屋内有动静,有下人起了怀疑,小声和其他人嘀咕道:“不会是公子爷昨夜太过激烈,伤了身体,今早起不来吧?”
几个下人觉得有理,又喊了几声见屋内没有动静,怕吵醒公子爷的美梦,遭一顿数落,便也不敢推门打扰,悄悄退下了。
直到上午,府内有个老管家,是特意从京城被安排来照顾王公子的,见少爷迟迟不出卧房,便也心生好奇,叫来几个下人跟着,到了王公子的卧房门口。
老管家命下人敲门,敲了几下,见屋内依旧是寂静无声,便亲自推门查看,一进屋子,就看见王公子正倚坐在檀木的雕花大床上,看起来挺精神,也没有什么得病了的样子。
只不过与往日不同的是脖子上少了个脑袋……
众仆从一见,吓得纷纷四散奔逃,只有老管家还算淡定,呆呆站在原地,当然也是因为被吓得腿软了跑不动。
有王家的下人急匆匆跑去县衙报了官,因为王公子父亲是京城官员的缘故,知县大人亲自来王家查看情况。
知县大人心中也是直叹倒霉,别看此处离京城甚远,即使是天高皇帝远的地方,这王公子死掉的消息最晚不过半日便可送达京城,到京城那位王大人耳中。所以现如今的当务之急,是尽快破案,给一个交代。
…………
小破庙内,老乞丐和谢公子沈义三人到了正中午才懒懒的起了床,收拾了下草铺,便无所事事的大眼瞪小眼起呆来。
沈义提议先离开这里,又问老乞丐到底要去哪里。
老乞丐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抖了抖身上粘着的杂草,说道:“先去整点东西吃……”
谢公子由于睡了一觉的缘故,冷静了许多,也不再和老乞丐生气,站起身准备出庙找点吃的。
正在几人起身收拾之际,庙外忽然走来一老一少两个衙役。
其中那个年轻的差役向那个年老的差役小声道:“大哥,你说王家的这桩无头案,咱们连脑袋都没找到,怎么寻那个凶手?大人还让咱尽快破案,这……”
年老些的差役显然淡定许多,老气横秋的自豪道:“要不说你这小辈没见识,这案子要搁以前,不需一日。半日,大哥我便能找到凶手!”
年轻差役显然很惊讶,问是如何做到的。年老差役笑而不语,装成一副高手做派。
“那大哥,咱们来这做什么?您刚才已经带我去了一个破庙了。”年轻差役忽而又疑惑的问道。
“别问那么多,跟着走就对了!”年老的差役不想解释太多,他走到沈义三人栖身的小庙门口,鬼鬼祟祟向小庙里探头张望,在看到老乞丐时,眼神中忽的露出一丝异样的光芒。
年轻差役跟在老差役身后,两人进了小庙。沈义,谢温两人见两个官差莫名其妙的到来,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望向两个差役。
年老些的差役走向老乞丐,抖了抖身上的铁链,装出一副官腔,哼道:“老头,跟官爷们走一趟吧,你的案子犯了!”
沈义和谢温听的莫名其妙,老乞丐眼睛微眯,像是在思索什么。那老差役见老乞丐没有什么动作,也不辩解,心道好运气,倒省了麻烦。想罢,用铁链将老乞丐拷住,随即目光转向地上的一处,现正巧有一把宽背大刀静静的放在一只破碗的旁边。
年老的差役心中大喜,现在连作案工具都有了,不用再去费钱找铁匠打了,如此想着,将那把大刀捡起,在手中掂了掂,感觉沉重无比。
年轻的差役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呆呆愣,直到看到那年老的差役攥着大刀,拽着老乞丐准备出庙,才呆愣愣问了句:“那这两个……”
年老的差役听到提醒,才想起庙里还有一个青年和尚和一个青年公子,他转头看了两人一眼,看到谢公子衣着还算富贵,寻思了阵,忽的问沈,谢两人道:“你们和这老头什么关系?”
“算是个老前辈吧……”沈义想了想回答。
“你是哪个宗门的?”老差役略一寻思,稍有些紧张的又问了句,他害怕这老乞丐是某个仙道宗门的长老,如果是,那自己这次惹大祸了。
“无相宗……”
老差役想了半天,才现自己根本没听说过这个宗门,觉得应该是个小宗门,便也没放在心上,随即又看向谢公子,问道:“你是哪个宗门的?”
“无门无派……”谢温回答。
老差役听此,点了点头,心中有了底,对沈,谢两人说了几句模棱两可的话,便叫上年轻的差役,拿着大刀,拽着老乞丐出了小庙。
沈义,谢温两人没有急着跟出去,两人收拾了一下东西,沈义从地上拾起老乞丐的破碗塞入怀中,随后两人出了小庙,在街市上胡乱吃了些东西。
两人向路人询问了此地的县衙在何处,之后两人便边问边走,寻到了县衙。
两人赶到县衙时,正赶上知县升堂审案,县衙外围满了人。
知县转屏风入座,吩咐两旁衙役呐喊堂威,大声道了句:“带案犯上堂!”
一老一少两个差役拽着一个破衣烂衫的老乞丐上了堂。
县衙外众人纷纷开始议论起来,虽然知县很想把王公子遇害的消息压下去,但私底下这件事已经有很多人知道了,明面上不说,但私下传播甚广。
知县大人和那年老些的差役已然商量好此次计划,找一个替罪羊,给京城那位一个交代。
不过让那个年老些的差役比较疑惑的是,这老乞丐一路上什么话也不说,也不喊冤枉,就好像认命了一般。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知县大人大喝一声。
老乞丐向大堂上望了一眼,眼神中有些许慵懒,回答道:“姓赵,至于叫什么……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