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久武跟着转身,一记刺拳击得那人头昏眼花,而后他收匕入袖,伸手揪住对方的衣领直接把这人提得双脚离地。不待有谁惊叹这份膂力,不等敌方做出任何反应,将近一米九的高大青年大力挥动手臂,将男人的躯体用作一柄巨锤,重重朝他剩下的两个同伙抡去。
“砰”!
其中接了个正着的那个家伙应声倒伏,两人一齐失去了意识。
仅被腿脚扫到的男人则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头顶却已罩落一片阴影。王久武收着力道给他补了一脚,让这人安分下来躺翻在地。
摆平了四个男人之后,青年这才有余裕抬手扯掉还缠在自己颈间的输液管。
他接着想用这根输液管,在短护士的两只手腕上打个和她一样俏丽的蝴蝶结,一回头却现那个白色身影早已不知逃往何处。
算了,王久武耸了耸肩,不打算费劲去找,毕竟本来也没指望那个护士还能乖乖待在原地。
而后,虽然着急寻找郑彬,但为保险起见,王久武还是花了些时间把这四个男人垛成一堆,准备扒掉他们的外衫将他们的手脚捆在一起,以确保这帮人苏醒后也无法再继续追击。
随即,在这近距离细视之下,王久武蓦地觉出其中一个男人相当眼熟,便伸手将口罩从那人脸上摘下。
他看到了一张微微上年纪的面容,很快记起,这人正是当时给自己搭了把手、将躺在担架床上的阴阑煦接下救护车的护工——
并非是乔装改扮冒充护工,这人就是仁慈医院的医护人员。
王久武多回忆了一会儿,又记起这人后来是负责隔壁病房一个重病患的看护工作,近段时间里几乎寸步不离,直到昨天病患转院。
换句话说,这个护工至少没有参与那个“14o1室杀人案”的时间。
……但他今天就和其他人一道埋伏在电梯,伺机袭击自己曾经帮过忙的青年。
为什么?
这间医院中一定有事生。
有什么人,或者有什么势力,总之有一股力量,促使仁慈医院的医护人员舍弃了那份“医者仁心”,竟能出手伤人乃至夺人性命。
可惜眼下实在无暇多想个中缘由。
王久武只能轻叹一声,仔细将这个护工的手脚捆得结实。
他做好这一切后,头顶的感应灯忽地再度咝咝作响,这次是“啪”的一声亮起。
只见冰冷的白色灯光骤然驱散了大门前的黑暗,无情抹净这片空旷中最后一块成气候的阴影。
连带白色长墙上的一团模糊也变得清晰。
白光之下,一个巨大的黑字自墙体浮凸,字体庄重肃穆——
“奠”。
此处果然是仁慈医院的太平间。
在这个地下一层,白色大门分隔了生死两个世界。
王久武起身推开这扇大门。
门的另一侧阴冷刺骨,令活人忍不住寒毛直竖,本能地即可意识到这里不是自己该涉足之处。
白色,白色,白色,入目皆是纯洁的、清净的、毫无生机的白色。
那张放在狭窄外间的值班用小桌,恐怕是此处唯一还有些活人气息的物件,上面凌乱丢了些纸笔,不知记录着什么鬼画符。
而仅以一面薄帘相隔的里间,则彻底是死者暂时栖身的旅舍。层层码放的冰柜占用了三面墙,不知有多少亡魂正在属于自己的隔间中小憩片刻。
王久武抬手掀开这道薄帘。
里间正中央是一张尸床,白布之下微微隆起人体的形状。
白色,又是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