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明珠一愣,而后认真地端详起自己主子的面容。
说句老实话,主子的五官端正、面容清秀,但也只是清秀,称不上是什么大美人。“唔……主子长得不错呀!”明珠选了个含蓄的说词。
云姜倒不怎么在于明珠的含糊说法.“那你觉得我跟云雁比起来又怎样?”
“云雁小姐!”那就……不能比了。
“对,就是云雁。”
“二姑娘是咱们城里公认的大美人耶!”大小姐干嘛拿自己跟二姑娘比呀?
看到明珠大惊小怪的表情,云姜不怒反喜,反而朗朗地笑开了。
明珠霍地明白自己说了什么,她是摆明了在说大小姐比不上二姑娘。“小姐……”
“别怕,你说的是实话,我不会怪你,因为我的确是不如云雁。只是明珠,咱们同为女儿身,你都觉得我远不及云雁来得漂亮、美丽,那你怎么能期待你口中那个威仪不凡的国舅爷看上我,选我当他的妻子呢?”云姜反问明珠。
明珠愣了愣,被问得哑口无言。“或许……或许那位国舅爷不看表相。”
“他不看表相看什么?”云姜好玩地再问。
“看……看内在。”希望如此。
“内在?”说到这个,云姜又想笑了。
从小,云雁就懂得做表面功夫,在外人眼中。她沉云姜孤僻、难与人相处;而相反的云雁则是在众人眼中的可人儿。
云雁从小就听话,举凡爹娘要她学的,她使铆足了劲地全力以赴,将师傅的技艺全学来讨好爹娘;云姜从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内在可以压过云雁,不过——讲这个做什么呢?她原本就懒得跟云雁比较。
“小姐——”
“干嘛?”
“你就顺着老爷一次,去看一下那个国舅爷。”明珠说不过云姜,便使上缠功,烦着云姜。
云姜让明珠烦都快烦死了。“好吧、好吧!我去就是了。”云姜把书册子一丢,穿好绣鞋就要往外走。
明珠在后头急急忙忙地喊着,“小姐,你还没抹胭脂、水粉。”
“你别妄想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往我脸上抹!”云姜郑重地提出警告。
“可是……”
“你再说一句可是,我就反悔,不去前厅招呼那名贵客了。”云姜板起脸恐吓明珠;顿时,明珠再也不敢多说一句废话。
“好嘛、好嘛!不抹胭脂、水粉就不抹嘛!干嘛这么凶?”明珠乖乖地把胭脂、水粉放回匣内,随着云姜前去大厅。
那真是个奇迹呀!因为,云姜竟然看到一向擅长让人等待的云雁一反常态,早就入座,而且还让人劝着奏了一曲“凤求凰”。
“小姐,你不入座啊?”明珠打从云姜身后窜出,眼巴巴地看着主子站在人墙后。
沉家老爷把全杭州城内所有有名望的人全请来了,一间偌大的花厅让宾客们挤得水泄不通。
云姜看了看人潮而后摇头,“不了,我就站在这。”她讨厌凑热闹,更讨厌站在高处让人品头论足。
“你站在这里,国舅爷如何看得到你呢?”明珠想让主子到前面去。
“他见不见得到我已经无所谓了。”云姜往云雁的正对面望过去,那里坐着一个仪表不凡的男子。
瞧云雁猛抛媚眼的那个劲,就知道那人的身分正是大伙争相巴结献媚的国舅爷。而那人整个魂好像都让云雁给勾了去,那他的眼里还能见到其他人吗?
云姜望着坐在上位的那个男人,好整以暇地盯着那男子看。她得承认傅相横的确长得好看,浓浓的眉、大大的眼,嘴角噙着笑的模样像是要勾人魂似的。
瞧他的坐姿,是那么的自大且目空一切,这男子不是自信过了头便是眼睛长在头顶上,所以任何人都人不了他的眼。
也难怪,谁让他有那么显赫的身世,又有出色的外表。这样的男子的确是有本钱张狂、得意。只不过他有这么聪明的表相,怎么会像寻常人一样肤浅,轻而易举地让云雁乖巧、娴雅的模样给骗了去?
看着傅相横两个眼珠子直盯着云雁看的傻模样,云姜忍不住“啧”了一声,轻笑出来。
“小姐,你在开心什么?”明珠侧着脸看到主子的眼里、眉梢藏不住笑意的模样,弄不懂她心里头是怎么想的。
她在开心什么?哦!不,她不是开心,她是坏心眼地想到傅相横如此专横的男人配上云雁的任性、刁钻,不知会是怎样的画面。
她试着去想象,但依他单纯的脑袋,实在无法勾勒出那样的画面,最后,她索性放弃,总之,她就祝福他们!
云姜没兴趣再站在这里看她妹妹卖弄风骚,转身就走。
明珠一看主子离开了,连忙跟在云姜身后。“小姐,你要去哪?”
“出去走走。”离开这个无聊的场地。
“出去?”明珠一听这两个字,吓得头都痛了。“在这节骨眼,小姐要去哪?”
“去东大街买几本书册子。”做她最喜欢的事。
“买书册子?有没有搞错啊?这个时候,小姐去买什么书册子?”现在正是大小姐跟二姑娘决一胜负的时候耶!大小姐不在这里试着勾引傅家公子,尽往书堆里钻做啥?
莫非……明珠惊得张大了两个眼珠子。“大小姐,你是不是不喜欢傅公子?”
“不喜欢?”云姜皱起眉。“对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谈喜不喜欢大过粗率了。我跟他甚至谈不上是‘认识’呢!”云姜尽捡无伤大雅的场面话说。其实,如果她够诚实,她该老老实实地告诉明珠,她初见傅相横时,的确有一种惊为天人的感觉,毕竟,他仪表堂堂、气宇非凡,是她见过的所有男人里最抢眼、夺目的一个。说她不心动,那是自欺欺人的话,但心动却仅是一瞬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