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现她真是痴心、真是敢做敢为,他真羡慕这般飞蛾扑火的气势,他自问相比一个女子,勇气倒是输了千万分……
“他心中若没有你,即使夺得魁首,也是无用的。”雁皓轩忍不住道。
“无论如何,也要奋力一搏,”她咬咬唇道,“阿琛的性子总是让我捉摸不定,我唯有如此才有一线希望,不论他心里是如何想的。”
如此决绝的想法,真让他佩服,或许他该学一学她,即使走的是一条荆棘丛生的道路,也要义无反顾。
“郡主,我从不做亏本买卖,美人榜给了你,郡主该如何回报我呢?”雁皓轩浅笑的问。
“总不会要我以身相许吧?”斯绮罗侧头睨着他。
“郡主既然能与周国那边时常联系,可否帮我一个忙?”雁皓轩终于道。
“与婧公主有关?”猜都不必猜,斯绮罗张口便说。
他的心思有这么明显吗?自从与那丫头分离,他所有的愁情别绪都写在脸上,所有的人一看便知。
“若是叫我帮你把婧公主从周国拐带出来,我可没这样的本事。”
“放心,不敢这般麻烦郡主,只求郡主把这美人榜册带入周国宫中,保证能让她看到便好。”
“所以她也在榜上?”斯绮罗大为惊讶,随后不由得笑起来,“原来我们都是陪衬的,这个美人榜是专为周国婧公主所写的啊?真是羡慕啊,天下美人拼死拼活都换不来的殊荣,人家轻轻松松如随手拈花。只可惜这婧公主未必会看重这美人榜。”
“郡主,你就别讽刺了,你只要答应替我办成此事便好。”
“美人榜天下扬名,想必周国宫中也会争相抄阅,其实不必经我之手,也能传到她面前去,少主何必费此周章?”她有些疑惑。
“我刚才说了,要保证是这一份,是我亲手所书的这一份。”雁皓轩强调,“另抄的不算。”
“为什么要是这一份,有什么不同吗?”她越发不解。
“字迹不同。”他简单回答,不多解释。
皇爷爷说得对,人生的道路千万条,总得找一条走下去,既然每一条都会有让人后悔的地方,那不如顺心而为,快意当前。
他本就是一个闲云野鹤之人,用不着把自己逼得身负重任、苦大仇深,他只想寻回那个简单的女子,今后过简单的日子。
此刻,周国的宫廷里一如既往的肃穆。
呼兰琛步入皇帝的寝殿,那位病重已久的老人,躺在帘帐后,已经很久没有露面了。
“儿臣给父皇请安。”呼兰琛躬身道。
“外面一切都好吗?”半晌,呼兰拓才问道,声音衰老而迟缓,看来病势没有丝毫好转的迹象。
“回父皇,朝中相安无事。”
“你做得很不错,朕若此病不妥,西去之时也可无忧了。”呼兰拓欣慰的道。
“父皇千万不要这样说,”呼兰琛连忙说,“父皇只是龙体违和而已,一定会好起来的。”
“朕自己的身体,朕很清楚。”呼兰拓微叹口气,“只是不太放心你那妹子,也不知她近日如何了,她一向不来给朕请安的……”
“婧儿年轻不懂事,父皇待她的好,将来她自会明白。”呼兰琛替妹妹解释。
“朕亏欠了她母亲,她心里恨朕,朕也理解,此次她去沛国游历,可曾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吗?”
“父皇……为何要这样问?”呼兰琛心中不禁一惊。
他并不希望称心与雁皓轩的事被父皇发现,回宫以来,一直代为隐瞒,可父皇眼线众多,他只怕纸终是包不住火。
“听说她回宫以来一直闷闷不乐,可是遇到了什么事?”
“妹妹从小在外面长大,自由惯了,待在宫中总是觉得沉闷无聊,”呼兰琛云淡风轻的笑道,“父皇不必担心,将来她嫁了人,便好了。”
“说的也是,也该是时候给她找一个驸马了。你在朝中挑几个适龄的官宦子弟,看看她有无中意之人。”
“是。”呼兰琛点头答道。
“若她没有中意之人,也不必勉强,”呼兰拓意味深长的说道,“若是她在外面游历时,遇到了什么别的人,只要她喜欢,无论身分地位,你替他们作主便是。朕西去之后,这个妹子可要你多费心了。”
呼兰琛忽然觉得鼻尖有些微酸,想到父皇这般疼爱妹妹,可妹妹却全然不知情,这让他很是难过。
可父皇若知道妹妹爱上的是前朝废帝,还会同意她不顾身分地位,与雁皓轩在一起吗?
他只感到十分无奈,身为兄长,也不知该如何抉择才好。
称心坐在游廊上,看着御花园中枫叶渐渐红起来,映在湖中,形成明媚的颜色,她的心里总算感到一丝暖意。
自从回到周国宫中,她觉得自己整天如行尸走肉一般,失魂落魄,彷佛什么也提不起兴趣、怎么也打不起精神。
太医来看了她好几次,也诊不出什么病因,其实她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
很久以前,她养过一对小鸟,母鸟病故后,公鸟不食不饮,最后啼歌而亡,小时候她很是不解,现在终于懂得那种痛失爱侣的哀恸。
她只怪自己的定性不够,分明只是因为好奇想去静和庄看看,却泥足深陷至此,她果然好没出息……
“启禀公主,太子殿下派人送来朝中三品以上官员家中公子的名册,”随侍宫女禀报道,“还有新科状元榜眼探花的名册,请公主过目。”
“名册?”称心只觉得不解,“为何要送这个过来?”
“公主不知道吗?”宫女微笑,“这是老规矩了,通常送上这样的名册,便是要给公主挑驸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