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缈是?海量,这一坛子酒喝完还清清醒醒,对面却是?初次碰酒,半坛子而?已,他便有些?难以为继。
喝不下的美酒,他索性摆摆手,让给了她。
苏缈干干脆脆地提起酒坛,把他剩下的也饮了个干净。
这半坛饮尽,酒劲儿逐渐上来,过了一会儿才与他一般渐入微醺。
酒尽了,本就不多的话也说?完了。屋里红烛燃了过半,屋外?的笑闹声也渐渐停息。
不知不觉夜深了。
到这会儿,苏缈却分外?的亢奋。双剑和刀囊放在她的膝边,她垂下手,慢慢地摩挲着?剑柄。
又索性抽了一把飞刀出来,就着?烛火把玩。
嗤……
静默中,她突然笑了一声。
这场婚礼,表面上是?一桩买卖。
本质上,却是?强制的解脱。
“成亲”二字对她而?言,曾经沾满血泪。
时?至今日,她却现,成亲也就那么回事儿。它并非神圣不可糊弄,也非伤口不可触碰,她根本无?需把那些?藏在心底刻意回避。
十年错爱,其实?摆上台面,也没什么丢人的。
“我?那时?晕厥,在昏睡中哭了多久?”一笑过后,苏缈突然提出一个问题。
妖皇从一堆空壳后面抬起头,微眯的眼睛看着?她。
“很久。”
想也不会短,她当时?真的很难过。
“等我?再回长?佑寨,我?要让他付出代价。”
许是?酒劲难受,妖皇闷哼一声坐起来,揉着?额角随口一问:“什么代价?”
手里的小飞刀锋利无?比,一个不小心,划破了她的手指。苏缈却是?勾笑,欣赏着?伤口慢慢愈合的过程。
伤口都会好的,不用太在意。
她酒劲上来了,勾了勾嘴角:“他在乎什么,我?就拿走什么。”
妖皇坐直了身体,因对面女?子格外?明亮的眼睛,而?愣了愣神。
那被刻意描得娇俏柔嫩的脸,却如何也压不住从内而?外?的那股子倔强。
两相辉映,竟调出惊心动魄的韵味。
他闭了闭眼。
没有说?话。
“所以,来日尊上弃我?不用的时?候,”苏缈笑了笑,“千万要杀了我?。我?这报复心,可重得很。”
四目相对,他长?眉微凝,眼底层层涟漪荡起。
他是?如白纸一般的妖,何曾见过这样狂放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