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叫阿春的男高中生,黝黑皮肤掩盖不住通红的脸色,元屿现只是在他望着窗外呆的间隙,安静的自习课窃窃私丝语起来。
阿春是从外面上厕所回来的。
他坐在第一排,结果进教室后直直往元屿的位置走。
清咳一声,阿春往后指了指教室前门,不太自然地说:“那个……有人找你。”
元屿顺着手指的方向,撑住桌子哗地站起来。
木制椅子向后推开的声音和雨声叠在一起,他脚步匆匆地走出门口。
关一舟是班长,有责任维持自习课的纪律,板出一副威严的样子,横眉立目。
“安静啊,还没放学。”
语气夹杂着自己也没觉的拈酸醋意,对着阿春道:“回你座位去,人又不是来找你的。”
“水鹊。”元屿上前,从校服外套的口袋里拿出纸巾,轻轻地给水鹊擦拭脸上的水迹。
他长得快,几天的功夫,个子好像又抽条了一些,现在为了脸对着脸,要俯和对方说话。
本就雪白的脸,现在一丝血色也无,都要给风雨吹蔫了。
透明的水液湿淋淋糊了脸颊一片。
元屿的神色不变,愠怒已经涌上来。
“水鹊。”
“有人欺负你吗?”
他从来没有糊里糊涂地喊他嫂子,哪怕元洲带着水鹊回千烟岛的时候,见面第一句就已经说明白了水鹊是哥哥以后的一生伴侣。
他也没有像杂货铺的沈小妹一样叫过水鹊哥哥。
元屿一直只想喊他水鹊。
满脸水的小男生反应迟钝地眨了眨眼,睫毛黏黏的一簇一簇耷拉着。
“有……但是我打他了。”水鹊解释着,胡乱擦了把脸。
他的动作一点也没有元屿给他擦拭的温柔,马虎的一擦了事,脸颊都给抹红了。
水鹊拿着把不停滴水的雨伞,落在地上的伞尖在走廊淌出一滩水来。
为了避免误会,他还是说明:“我没有哭,外面的雨实在太大了,这个雨衣都不能拉链拉到顶上,撇得我满脸是雨水了。”
水鹊鼓着脸表示不满,上下拉扯着透明雨衣领口的拉链。
“下次给我买一件新的雨衣吧,我想要能拉到头顶上的。”他和元屿说。
元屿攥了攥半湿的纸巾,“好。”
想了想,水鹊又补充:“你们学校这么远还要过桥,给你送伞好辛苦。”
“今晚可以再做干煸海鸭吗?要多放一点点青花椒。”
元屿颔,“嗯,你喜欢吃就好。”
水鹊的气性大,上头快,但是打了人之后消气也消得快。
他还不至于被气哭,就是感觉有点委屈。
凭什么说他没有好好完成任务,只顾着和附近的男高中生交朋友。
明明交朋友也是做任务的一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