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水鹊看不见,不然他一定会感慨这个小叔子很像听觉机敏的小狗。
水鹊犹疑了一下,还是闷声闷气地说:“我今天去镇子走了好远,好累。”
元屿:“嗯。”
这个字尾音些微上扬,带了点疑惑的语气。
唉,怎么这个暗示都听不明白。
如果是谢迁在的话,不用他说就会扑上来给他按摩的……
等等!
水鹊警觉。
他怎么已经把这种让别人服侍他的事情想得这么理所当然了?
是被谢迁惯坏了还是已经和人设同化了……
眼睑微阖,他垂着脑袋抿抿唇,还是轻轻继续道:“我腿好酸,元屿帮我捏一下。”
没有回应,对方没答应。
过了一会儿,水鹊听到越来越远的脚步声离开房间了。
一句话也没说就走了,估计是嫌他太麻烦了吧……?
没过半炷香,脚步声又回来了。
水鹊视野里可以朦朦胧胧看到黑影蹲在他身前。
“两条腿都要吗?”元屿语气平缓,但并没有不耐烦。
水鹊呆滞了一会儿,慢半拍地颔作答:“嗯,都很酸,都要。”
元屿:“嗯。”
他屈膝半蹲着,像是不知道如何下手,犹豫片刻,还是先从右边的小腿开始。
一只手先整个把握住,另一只手揉捏、轻捶。
手掌心还是湿润的。
水鹊上身倾斜,探头问他,“你刚刚去做什么了?不说话就走了,我以为你嫌我烦了。”
香气因着这个动作扑到元屿鼻间。
他顿了一下。
“没嫌烦。”
“刚刚去洗手了。”
去院里接水用皂角细细洗了一遍,还担心长期做事、被海洋鞣熟的手掌心太过粗糙。
虽然才是刚成年的人,但巴掌宽阔,手心的脉络深深,还布着以往打鱼留下的累累伤痕。
这些伤痕被渔村人誉为海洋赐予勇敢子民的勋章。
但元屿不觉得。
这不像勋章。
太难看。
水鹊的手掌就没有这样的疤痕,白得像没有给日头晒过,嫩生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