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玥。”
“世子。”
她谨慎的行了礼,这才抬起眼眸,顾修端坐在案牍前,面前平铺一份俯钞,虽说唇边没看到笑容,但脊背靠在椅背上。
沈星语莫
名觉出,他心情还不错。
“你腿还伤着,来找我何事?”
沈星语犹豫了一瞬,有盛如玥在,或许他更能给自己几分脸面,便道:“还是阿迢的事……”
“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我已经吩咐了陈管家,人不必去桩子上,你若是喜欢,可以带在身边,但朝辉院不能给她管。”
沈星语后头所有的话都顿住,看着顾修连睫毛都不动,呼吸停住……他怎么忽然这样好说话?
“还不满意?”顾修的手掌压实了折子问。
“不,不是。”
沈星语脑子钝了很长时间,在最沮丧时被这突如其来的柳暗花明砸中,无异于劫后余生,忘记了得体的反应,只剩下最原始的情绪本能,眼泪扑簌簌下来:“多谢夫君。”
这句多谢发自内心,真心实意。
想起来顾修不喜人哭哭啼啼,又慌忙擦眼睛,只是心情起伏太大,却越擦越多。
顾修眉头微微皱起来,他这妻子,有些过于喜欢哭了。
“嫂子,好好的哭什么呀,”盛如玥抽了衣袖里的帕子,给她擦眼泪,“再哭我可要笑了哦。”
沈星语吸着鼻子,努力平复自己的心绪。
顾修合上俯钞,见她收复好了心绪便问:“你还有旁的事吗?”
沈星语摇摇头,“没有的。”
“我有公务急着出俯去。”顾修道:“你自己回去。”
沈星语自然是没有问题,他能让阿迢留下,她已经开心至极,“世子早些回来,妾吩咐厨房做些
好菜。”
顾修只略点了下头便出去,他身量高,腿长,不一会,人便消失在院子里。
盛如玥从另一边扶着沈星语,“表哥也真是的,什么公务这样急,要我说,该将嫂子亲自送回朝辉院才是,他那肌肉,不是几步的事。”
她不贪心,所求的不过是丈夫的两分体贴。
顾修能给,沈星语已经是感恩戴德,欢喜的内心都不安,她纯真的像一颗种子,一点阳光一点水,就能长出一片绵延的花海回报阳光雨露,心里已经在想着要做更体贴的妻子回报他,又怎会在意这点小事。
眉眼间的欢喜都快溢出来:“不必,我就是扭了一下,有步撵。”
盛如玥见她心情真不错,便解释道:“早晨的事情,是新柠不好,我刚刚在佛堂已经开解过她了,她人不坏,只是同你我不一样,我们头顶没有伞,她是被呵护着长大的,有一点点娇小姐脾气,喜欢旁人顺着她,你莫要同她置气,气坏了自己。”
沈星语早就领教过这位大小姐的脾气,“谢谢你,如玥,不怪我要管理院子的事情。”
盛如玥:“谢什么,你是世子妃,这管家之权本来就该是你的,我本就名不正言不顺,我该谢谢你,不嫌我这个表姑娘独揽大全不想放才是。”
沈星语摇头,真心实意的,“我没有这样想过。”
她只要顾修这一点点光就很满意了。
盛如玥脚尖顿住,转了个方向,“其实,
即便你怨我,在心里说我不识抬举也好,我也不会放手,我本就是寄人篱下,想在婚嫁上为自己争取一些筹码,你能懂的,对吗?”
沈星语细细品味了这话,被她的直白震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