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明明看不到陆景泽的脸,可陆珩还是感觉透过这段文字感受到了他的虚弱:
【小叔,暂时还没打听到,抱歉是我办事不力,您再给我一点时间。】
正对着这段文字沉思,陈恩渠的声音响起:
“陆总,好久不见,今天怎么有时间找我了?”
陆珩放下手机,拿过网球拍,手指一转,球拍灵活旋了一圈。
“刚好有时间。”他言简意赅。
只是觉得“运动能缓解内心惆怅释放压力”这种事,对方的关系并没好到能和他解释太多。
“说起来……”陈恩渠挠挠头发,眼底几分尴尬。
“你们家那个男保姆,没什么事吧。”
陆珩转球拍的手顿住,眉间敛起:
“怎么这么说。”
“上次在餐厅遇到你们,说起他是保姆这件事,好像被他听到了,当时他就站在楼梯口,所以担心我们在背后议论他的职业会不会影响他的心情。”
陈恩渠这个人虽然换情人比换衣服还勤,但本质还算善良,知道有些人非常介意别人讨论他们的职业。
陆珩缓缓抬眼,眼底一瞬闪过波动。
他还记得自己原话:
“如果我说他是我家的保姆,你还需要我介绍给你么。”
说这句话的本意是陆珩清楚陈恩渠的为人,身边永远不缺情人,且都是明星贵子之流。
他还记得当时警察来家里给乔攸颁发荣誉市民那次,乔攸自己说前男友嫌弃他的保姆职业经常欺负他,一个普通人都是如此,身居高位的陈恩渠真的可以做到毫不在意么。
即便他不在意,他的父母呢。
陆珩的想法很简单。
但换个角度思考,如果是当事人在不了解他内心想法的前提下听到这番话,又会怎么想。
“他也觉得我只是个小保姆,配不上他的富二代朋友。”
陆珩缓缓翕了眼,虽然当时没看到,但乔攸站在楼梯口怔怔望着这边的画面却还是幽幽浮现在脑海中。
夕阳的余韵将陆家庭院的绿植上镀了一层薄薄金色,天边的红渐渐变得稀疏,青灰色融化了夕阳,墨色于天际晕染开。
庭院里安静到只剩下枝叶摩挲的沙沙声。
乔攸剪下干枯的叶子丢在脚边,扒拉着灌木丛继续寻找枯叶。
手指好像摸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泛着湿润的微凉。
他第一反应是蛇,可仔细回想,触感似乎有些粗糙。
小心翼翼拨开叶子,视线中出现了一颗蓝绿混色的玻璃球,表面蒙着一层绝美的贝母光泽。
是一只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