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born身体前倾,两手撑着桌沿,意味不明地眯起眼:“莉亚,你叫我什么?”
突然发现新乐子的格洛莉亚暂时性遗忘身体的不适打起精神来:“噢——怎么了,感觉很微妙?你知道吗,”她伸手勾住杀手的脖子,拉近他们之间并没剩多少的距离,“我应该一边扯着你的领带,一边朝着你的脸缓慢吐出一个漂亮的烟圈然后说出刚刚的台词。”
“亲爱的,别总是恶作剧。”reborn垂眸看她,这副表情的杀手会将威胁无限放大,漆黑的眼眸是深邃不见底的黑洞,一般来讲会使人恐惧。显然,无论格洛莉亚能不能看见都不受一点影响,她轻轻地笑起来。
“恶作剧?多么奇妙的误会,你应该把它理解成一种单纯的行为。”
“单纯?那么,亲爱的小玫瑰,”reborn单手握住她光洁的脖颈,“我得教会你一件事。”
“我正听着呢,亲爱的老师。”恶作剧顺利进行的格洛莉亚心情十分愉快。
“那不能称之为‘单纯的行为’。当你,那样称呼一位并非你家庭成员的异性,出发点是比那不勒斯海湾还要纯粹的‘不单纯’,”杀手用着远较平常低沉的声音,常年握枪从而留下硬茧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格洛莉亚颈上的皮肤,“委婉点来说,就是你有一些有趣的想法,直接来讲,意味着一些……强烈的性暗示。”
格洛莉亚露出假意迷茫的神情:“噢,我不小心的。那要怎么办啊,杀手先生?”
“人都要为自己所有的行为负责——莉亚,你也不例外。”
“具体要怎么负责呢?这我可不知道,你得继续教我才行,我的好先生。”格洛莉亚双手下滑环住他的腰,相当自然地一头栽在reborn的肩上偏过头向上“看”,等着对方下一步的反应。
reborn低下头正好能看见格洛莉亚因为刘海垂向一边而露出的眼尾泪痣。它平常不太容易被看见。
于是他觉得自己应该在这个合适的时机亲吻她的小痣。
这有点出乎格洛莉亚的意料。她眨巴了两下眼。
“这算什么呢,reborn。”
“第一杀手的独家秘技,让你睡个好觉——去睡觉吧,不恶作剧似乎就会蔫掉的小玫瑰。”
……
雨声还是侵袭了她的梦境。
雨水把她的一切都卷走了。
那些画面隔着模糊的雨幕接二连三地出现,如同没有暂停键且永远无法结束的影片。
父亲那张无论怎么看都令人厌恶的脸首先登场,这糟糕至极。他的脸在雨水和愤怒中扭曲可怖,沾染血迹的手紧紧扣住长女格洛莉亚的脑袋,她的头深深陷进湿润黏滑的草地和泥土,挣扎着想要起身。同样深陷的还有扎进父亲腰侧的匕首,很快它就被握在了父亲的手上,毫不留情地从少女的肩头斜贯整个后背。
不愿因为疼痛叫出声的长女目眦尽裂地盯着父亲落在地面的怀表,眼睁睁数着漫长的3分钟过去。
颤抖又美丽的歌声悠悠晃荡。
母亲。
母亲……
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路过庭院的格洛莉亚顿住脚步。她看见打理花圃的女性停下手上的动作也看着她,却迈不开脚步靠近沾染着其他人和她自己的血液的女儿。格洛莉亚对此早已习惯,面上并不留恋地扭过头继续向前行走。
“啊,小希尔达。”
告诫过自己不要留恋的格洛莉亚几乎是立刻停下,微不可察地向母亲投去期待的目光。
母亲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