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属木,夏属火,秋属金,冬属水。
按照五行相生相克的原理,木生火,金生水。所以春夏相生,秋冬相生。春夏与秋冬正分两个阵营。
所以黛玉的花签应该是水芙蓉。
宝玉写《芙蓉女儿诔》时,正是刚过了中秋节,农历八月份,荷花花期到了快结束的时候,而木芙蓉正开。
所以他祭奠晴雯时,芙蓉花亦真亦幻,小丫鬟看到的和宝玉看到的都是“园中池上芙蓉正开”,自然是水芙蓉。
然而祭拜时,宝玉命那小丫头将祭品捧至芙蓉花前。先行礼毕,将那诔文即挂于芙蓉枝上”,这里芙蓉花又变成了木芙蓉。
宝玉念完诔文后有个人影从芙蓉花中走出来,小丫头便大叫:“不好,有鬼。晴雯真来显魂了!”唬得宝玉也忙看时,却见黛玉自芙蓉花丛中走出来。
所以黛玉是水芙蓉,晴雯是变成香芋的小耗子精,摇身一变,变成白帝司中的木芙蓉,以混淆黛玉的水芙蓉。宝玉祭奠晴雯为虚,实是祭奠黛玉。近诔晴雯,远诔黛玉。
书中黛玉外貌描写:“娴静如娇花照水。”
《长物志》上说木芙蓉:“芙蓉宜植池岸,临水为佳”。八至十月份花开最盛之时,波光花影,相映生辉,即所谓“照水芙蓉”。
而水芙蓉开在水中,自然也照水。宋代欧阳修有一首《忆焦陂》,写水芙蓉:
“焦陂荷花照水光,
未到十里闻花香。”
水、木两种芙蓉皆照水,可以应对上黛玉的“娴静时如娇花照水”,以至于两种芙蓉难辨真假,所以晴雯这耗子精变成的香芋,是真的像,以至于“晴为黛影”广为流传,深入人心。
黛玉听了宝玉的《芙蓉女儿诔》,指出:
“什麽‘红绡帐里,公子多情,黄土垄中,女儿薄命。’这一联意思却好,只是‘红绡帐里’未免熟滥些。”
黛玉为什麽单提这句“红绡帐里”,你想宝玉与晴雯在红绡帐里能干啥。
黛玉是以提出改为茜纱窗。
宝玉说茜纱窗是黛玉居处,不敢用。
黛玉笑道:“何妨。我的窗即可为你之窗,何必分晰得如此生疏。
这话已经逐渐往《芙蓉女儿诔》即为黛玉所做上靠了。
宝玉于是说不如改为黛玉诔晴雯:“茜纱窗下,小姐多情,黄土垄中,丫鬟薄命。”
黛玉没同意,于是宝玉说:
“莫若说‘茜纱窗下,我本无缘;黄土垄中,卿何薄命。’”黛玉听了,忡然变色,心中虽有无限的狐疑乱拟,外面却不肯露出,反连忙含笑点头称妙,……”
作者已经明示,这篇诔文实为宝玉祭奠黛玉。
宝玉写诔文前,特意说他是效仿屈原等楚人辞赋而做此文:
“我又不希罕那功名,不为世人观阅称赞,何必不远师楚人之《大言》、《招魂》、《离骚》、《九辩》、《枯树》、《问难》、《秋水》、《大人先生传》等法”
把整篇诔文引向屈原,所以黛玉是“池上芙蓉”,会在寒塘冷月葬花魂,夜里投水而亡。
书中第四十三回,宝玉在水仙庵祭奠金钏,回来后黛玉借正在上演的《男祭》和宝钗说道:
“这王十朋也不通的很,不管在那里祭一祭罢了,必定跑到江边子上来作什麽!俗语说,‘睹物思人’,天下的水总归一源,不拘那里的水舀一碗看着哭去,也就尽情了。”
以此影射宝玉将来到水边祭奠她。
后来薛宝琴送了一盆水仙给黛玉,以结此喻。
薛宝琴是进了贾府宗祠的人,即进了明朝太庙,十八回脂批指出她是“陪客”,“外人”,她影射将来入主中原的清人皇帝顺治,她口中给出很多结局。她将水仙给了黛玉,腊梅给了探春,都有说法。
水仙曾盛産于屈原生活的湖湘之地,传说屈原自沉后成为水仙,其精灵常常出现在湘水之滨
东晋王嘉在《拾遗记》里记载祭祀屈原,称屈原为水仙:
“屈原以忠见斥,隐于沅湘,披蓁茹草,混同禽兽,不交世务,采柏实以合桂膏,用养心神;被王逼逐,乃赴清泠之水。楚人思慕,谓之水仙。其神游于天河,精灵时降湘浦。楚人为之立祠,汉末犹在。”
由此可见,最迟在汉末就有屈原祠,并把他当做“水仙”来祭祀。
黄庭坚在写水仙诗时,把水仙花比做屈原 “是谁招此断肠草,种作寒花寄愁绝?”
所以金钏有水仙,黛玉亦有水仙,还是同一对比写法,同为水仙,但喻意不同,却为黛玉会投水自尽留下伏笔。
但投水与投水不同,金钏投井,是投金,而黛玉投水是比拟屈原,以尽忠烈。
书中宝玉说“这水仙庵里面因供的是洛神,故名水仙庵,殊不知古来并没有个洛神,那原是曹子建的谎话,谁知这起愚人就塑了像供着。今儿却合我的心事,故借他一用。”
提到谎言,借他一用的话。
宝玉提到曹植的《洛神赋》,这篇赋里形容洛神“灼若芙蕖出渌波”,所以书中写水仙庵里供奉的洛神有&ot;荷出绿波,日映朝霞&ot;之姿。宝玉不觉滴下泪来。
《洛神赋》里还有着名的词句:“淩波微步,罗袜生尘”。所以水仙又被称为淩波仙子。
无独有偶,荷花也常被称作淩波仙子:
元代诗人赵孟頫的《水龙吟·次韵程仪父荷花》中写荷花:
“淩波罗袜生尘,
翠旍孔盖凝朝露。”
南宋诗人範成大写的《州宅堂前荷花》中有:
“淩波仙子静中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