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开的药里面有带甜味的冲剂,也有口服的西药。
这些药吃了会有一些嗜睡。
周茵用温水将冲剂化开,再将要吃的西药一粒一粒剥下来放在自己清洗干净的手掌心。
她端着要走进房间里坐在床畔,又跟哄孩子似的喊司一闻“壹壹宝宝,起床吃药药了哦。”
突如其来的“宝宝”称呼,让司一闻有些许不太习惯,他一个大男人被这样称呼,多少有点违和。
不过要是周茵喜欢,他也没有什么太大意见。
周茵靠近后,司一闻就闻到了中药成分冲剂的药味,下意识拧起眉。他不喜欢吃药源于小时候有一次被迫喝下一碗据说能够清热解毒的黄连。俗话说得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黄连是真的苦,苦得司一闻小宝宝从此抗拒吃一切有关药的东西。
这会儿司一闻的头脑相对于不久前烧的时候已经清醒了许多,也没打算扭扭捏捏不吃药。
不过周茵显然对他刚才耍赖不吃药的行为印象深刻,这会儿还不等司一闻开口,她就轻声哄着说“一共八颗小药丸,你一口气吞下去,一点也不难的,乖啊宝宝。”
司一闻宝宝忽然就不打算那么乖了。
他一副幽怨的眼神盯着周茵望了眼,薄唇里蹦出两个字“不吃。”
周茵就跟早有所预料一般,也不急躁,而是满脸宠爱地看着司一闻“你刚才在医生面前答应的好好的,现在就反悔了”
司一闻少见周茵这样看待自己的眼神,仿佛此刻生病的他有特殊的优待,她会无底线地溺爱他。
其实这点小感冒对司一闻来说又算是什么病每个人活到这个岁数,或多或少都会个烧感个冒,他多数时候都没有吃药。要么硬抗着,要么睡一觉起床就能好得差不多。他也早就不是要人哄着吃药的小孩子了,可周茵却把他当成一个孩子。
周茵坐在司一闻面前苦口婆心地劝“那一颗一颗吃好不好”
司一闻没说话,只是盯着周茵看。他的目光清澈温柔,极其享受她这样的对待,甚至贪婪地想要更多。
在他的印象里,从年少到婚后,周茵似乎是第一次用这种语气和神色对待他。
如果司一闻是一匹披着羊皮的狼,那么此刻狼宝宝的尾巴肯定朝周茵在不由自主地摇晃。
可司一闻的眼神在周茵看来又是何其的无辜。也不知道是不是生病的原因,他的双眼皮褶皱比平日里更深,眼眶的轮廓也更深邃,整张脸看起来倒是柔和了许多。
一个不爱吃药的小宝宝要被逼着吃药,别提多可怜了。
周茵一颗心都要融化了,忍不住伸手摸摸司一闻白皙到有些病态的脸“我家壹壹宝宝真可怜,生病了还要吃那么难吃的药。”
如果周茵真的做了一个妈妈,想必她也是一个非常有耐心和爱心的人。
她的爱毫无保留,已经到了宠溺的地步。
似乎,这个时候无论司一闻提出多么过分的要求,她都会允诺。
于是,司一闻真的放肆地提出要求“有好处吗”
周茵想都没想直接回答“有有有你只要吃了药,要天上的月亮我都摘下来给你。”
“我不要月亮。”
“嗯那你要什么”
“我要你”一直对我这样好。
后半句话司一闻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口。
不知是周茵对他的蛊惑太多,还是生病的确会让人情绪生转变,总之,这一刻的他好像真的有些脆弱。
周茵没能听到司一闻的心声,默认他又在开黄腔了,她害羞地笑了一下,贴在他的耳边轻咬“宝宝,我就是你的呀。等你病好了,怎么样都可以,好不好”
她说的话只有他才能听到,甜甜糯糯的声线在他耳边轻轻落下,刻进了他的心里。
原本司一闻的确没有想那么多有的没的,可这一刻呼吸却不由自主沉了一些。
“怎么样都可以”他不轻不重地回味着这几个字,用暗哑的语气说出口,这个几个字忽然就变得晦暗不明起来。
周茵的脸红了不少,明明没有烧,但整个人却是烫烫的。
她腼腆地朝他眨了眨眼“再不然我把西药全都用开水化开再兑点糖水”
说着起身准备去实施,不料却被司一闻抓住了手腕。
“嗯”周茵疑惑。
司一闻说“不用那么麻烦,我吃药。”
周茵都感动地想哭了,看司一闻的眼神里全是爱怜。
司一闻就着周茵的手将她掌心的药丸全部喂进嘴里,继而含了一口温水吞了下去。
其实真的吃药花不了多少时间。西药吞下之后,司一闻又一口气将那碗带甜味的冲剂喝完。冲剂的甜味退去之后,留在舌尖的是淡淡的苦涩。
司一闻下意识又拧起了眉,仿佛嘴里的是苦涩的黄连。
这次不待司一闻提出要吃糖,周茵主动献上自己的吻以示奖励。
司一闻单臂拢着周茵的腰,轻轻一带让她横坐在自己的腿上。相较于不久前那个温柔缠绵的吻而言,此时此刻的司一闻显然更具侵略性。他修长的手指扣着周茵的下颚,强迫她张开双唇,以便自己长驱直入。哪里像是一个生病的人,力道和霸道完全不输给以前。
周茵嘴里很快就被他嘴里的药味充盈,她倒并不觉得排斥,甚至还从心尖上冒出来一丝丝的甜腻。
于周茵而言,能和司一闻这样的相处时光也十分难得。
她享受并且喜欢,也希望时间能够慢一点,能够更多这种相处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