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咯噔一声,脸色沉沉,停顿了半响道:“不如反其道而行之,你也给皇上下点药,然后在想办法……让皇上毒性发作,直接矛头落在我身上,咱们看一看,是皇后和大皇子下的手,还是二皇子和林贵嫔下的这个手!”
周见信沉默片刻:“能进皇上寝宫的就这么几个人,加以揣测不需要铤而走险!”
“不行!”我直接厉声道:“我们不能陷于被动,要主动,周太医还没有告诉我你在漠河怎么会来到京城?”
周见信给我把脉的手猛然缩回去,收拾着诊脉搁着药箱里,做好这一切,他才慢慢的说道:“是何念的父亲说十一皇子在宫中孤立无援,想借我的医术,助他在宫里一臂之力!”
容与的外祖父!
这个存在感极低,官位极低的人,我根本就没有想过他,他好像不在京城,但又好像在京城。
缓了缓心神道:“十一皇子的外祖父,在京城是什么样的官位?”
周见信微微有些愕然:“何念的父亲不在京城,他在漠河,是漠河的父母官,十几年前,我举家搬迁之后,两年他也来到了漠河,在漠河当了七品县丞!”
小小的七品县丞,跨越山水之间,隔着千山险阻,知道容与在京城之中置身于火热?
说句难听的话,漠河离京城千里之远,京城死一个人消息传到漠河去,漠河的人回来吊唁,尸体都化成白骨了。
再次细微的瞧了瞧周见信,难道我以为容与不太可能知道周见信来到皇宫,其实他已经知道,利用与反利用之间,容与又棋高一筹?
“依照他的这个年岁,再过几年,就要辞官归隐了吧!”我暗自在想,这其中哪个环节是我没想到的,发现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似的,想不明白其他的环环相扣哪里出错了?
周见信点了点头:“纵然是小小的七品县丞,辞官归隐也得层层上报,我也在猜想,十一皇子是他现在唯一的亲人,许是他想在自己辞官之前,看自己的亲人完好无损!”
眼中的质疑越来越深:“除此之外你再无其它隐瞒?”
周见信执手肱拳道:“不再有任何隐瞒,若不是今天知道有人对皇上下药,微臣这些事情也不会说!”
“暖妃娘娘,如果微臣对皇上下药,后面的事情,你当真可以力揽狂澜直接扳倒皇后和大皇子?”
脸色有些沉:“那也得看看十一皇子心里在想些什么,这件事情我会与他商量,也会把这所有的事情告知于他,让他心里有个计较早做准备!”
“好!微臣告退!”
周见信后退转身离开。
到了嘴边的红糖水我又放了下来,容与放了一颗带毒的花在我身边,也不知道在红糖水里面下没下毒。
摸了摸手腕上的佛珠,把未凉叫的进来。
敲的敲桌子,“把这个喝下去!”
未凉面色无波端起了红糖水,当着我的面一饮而尽,碗放在桌子上,恭敬道:“奴婢喝完了!不知娘娘有何吩咐!”
随手指着旁边的位置:“坐下说话!”
未凉惶恐:“奴婢这样子说话就好,娘娘有什么事情只管吩咐奴婢!”
眼睛一斜,声音沉哑:“本宫是叫不动你了?还是你已经对本宫下了药,拿毒药来威胁本宫,不愿意听本宫的话?”
未凉身体抖动:“奴婢不敢!”
“不敢就坐下!”我色厉内荏道。
未凉吓得直接跌坐下来,我扭过身体,手肘撑在桌子上,用手掌托着下颚,另外一只手揉着发疼的肚子:“告诉本宫,毒蕈是什么东西?你什么时候下给皇上的?你是想除掉本宫呢,还是除掉吟皇贵妃和十一皇子呢?”
未凉面色微凉:“我进宫的目的就是皇上,不想除掉任何人,只想除掉皇上!”
“然后呢?”
未凉双手交握,有些紧张:“本想再拖一拖,没想到皇上会受伤,他受伤了看不见如此大好机会,我怕不下手就没有机会了,所以我才迫不及待的下了手,我只想除掉皇上,跟旁人无关!”
合情合理,就欠一个理由。
看着她紧紧交握的双手,眼中闪过一抹同情之色:“为何如此痛恨皇上,又肯委身与他云雨?”
未凉闻言满眼伤痛:“之前他是一国之君,奴婢长相不及娘娘万分之一,想要靠长相博得皇上的青睐,奴婢就是十辈子也不可能。”
“娘娘恰好不愿意侍奉皇上,而他,又知道我有仇恨,便一拍即合,我代替娘娘和皇上共赴巫山云雨,一次不行两次,我就想着总有一天,我能让皇上死在我的手上!”
“故事!”我冷淡的说道:“恨皇上的根源在哪里?”
“一条命!”未凉满满剧痛的双眼,眼角发红:“不共戴天的一条命,够不够?”
面对她充满恨的言语,本想再说什么,最终隐没于口舌之中,悠悠长叹:“你太心急了,你的心急会让我十一皇子陷入被动的!一个随便的太医都能闻出味来,太医院若是来的其他人,现在不光是你,就是我,十一皇子,吟黄贵妃我们都得在天牢里”
未凉眼中闪过一丝惧怕,我将她的神色尽收眼底,带了一些苦口婆心:“无可厚非他欠你一条命,你想让他死,本宫可以理解。但是无论如何你都不能把自己搭进去,也不能把对你有恩的人搭进去!”
“毒蕈!无药可医,你只知道用香料,用染料,你却从来没想过这些毒交织在一起之后用什么来解?”
未凉从座位上起身,跪在我的面前:“不会了,奴婢再也不会做这种不计前因后果之事,请娘娘放心!”
“这件事情我不会告诉十一皇子!”
未凉闻言浑身一颤,唇瓣颤抖不已:“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