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提起我来,他的耳朵就像被开水烫过一样,散发出红红的光,让人不注意都难。
“是吗?”容与持有质疑的态度,漫不经心道:“不如让她笑一个,我瞧一瞧到底怎么个暖法,跟她的名字相符。”
眼中颜色一深,上前微微行礼,垂目道:“十一皇子,奴婢是皇太子的奴婢,是皇太子的人,不是十一皇子的奴婢,不是十一皇子的人,尤怜卖唱,以笑取悦他人,奴婢做不出来,请十一皇子恕罪!”
容与嘴角冷笑的幅度越来越大,深沉的眼睛越来越黑,仿佛一团黑雾,要把我笼罩其中,“原来你是北魏人啊,我还以为你是东晋人,你长得可真像我曾经丢失的一只野猫!”
抓住托盘的手,微微泛白颤抖,野猫,他记的我,他认出了我。
不……也许这四年来他一直在关注我,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他时时刻刻观察着我的动向。
之所以没有动我,是因为在雷音寺的范围,是因为雷音寺下有不成文的规定,在雷音寺的范围之内不可杀人。
容与说着把话锋一转,叫了一声拓跋君叙:“皇太子有所不知,我曾经在皇宫里逮到一只猫,野的,我以为已经把她养到家了,放她出去,她不但会用叼回鱼来,还能替我挠伤别人。”
“所以我很放心她出去,也期待她出去给我不断的惊喜。可不曾想到,野的就是野的,无论怎么养都不熟,最后给我的伤口,溃烂的差点要了我的命,皇太子,若是您,若是抓到这个逃跑的野猫,会怎么处理她呢?”
拓跋君叙扭头看我露出一抹浅笑,我觉得我真的眼花,在他的这抹浅笑之中看见了“腼腆!”
这真是要不得的眼花缭乱,心中暗暗唾弃自己,是被容与吓傻了。
“十一皇子问本殿下?”拓跋君叙凤眸对上他变得淡然:“没有可说性的东西,与本殿下何干?”
容与露出阴森森地一笑,站起身来,身高与拓跋君叙不分上下,“既然如此,我倒知道该怎么做了,皇太子请!”
拓跋君叙悠然的放下茶盏,起身:“十一皇子请!”
见他们俩往外走,我把手中的托盘,放在桌子上,紧跟其后。
容与故意没有用马车,而是步行在路上行走,拓跋君叙一派平静,与他并列而走。
我和拓跋君叙隔了两步之远,每每我想错开五步,拓跋君叙都会放慢脚步,我不知道他是故意,还是见不得我和他错开。
我第一次进宫走的是神武门,这第二次依旧是神武门,朱漆红墙像重新被刷过一样,暗沉暗沉地像滴血。
“阿暖!”
我在想着华灼儿变成什么样子,又会在皇宫里品价如何,拓跋君叙突然的叫我,我直接:“啊!”了声!
啊完才惊觉不对,屈膝行礼:“殿下,怎么了?”
拓跋君叙干燥如容璟温暖的手,拍了拍我的头顶:“别怕,我在!”
我有些懵,眼中闪过不解,“奴婢没有怕,奴婢是皇太子殿下的人,有皇太子在前面,不怕!”
拓跋君叙轻恩了一声,疏离的语气,加重道:“对,你是我的人,一切有我!”
不出意料,他话说完,耳尖又红了。
我嘴角蠕动,差点脱口而出,你是不是认出我来了?
暗暗好笑,他不知我姓名,不过与我两面之缘,事隔四年,一个他国尊贵非凡皇太子,怎么能记住我这个无名小卒?
之所以安抚我,大抵是容璟对他的嘱托,毕竟他的哥哥北魏那位少年成名,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将军现在还在雷音寺千佛洞。
“是!奴婢是殿下的人!”我微微露齿对他笑。
“阿暖姑娘,笑起来果然很暖!”容与在前面也停下了脚步,眸色越发深沉凛然:“先前我还不信,现在到真是信了!”
拓跋君叙身体一转,把我的身体挡住了一半,也挡住了容与的视线:“幸得十一皇子夸奖,本殿下谢过,听说十一皇子入住吟泉宫,到真是贺喜!”
容与视线越过他,掠夺在我身上:“没有什么值得好贺喜的,这件事情已经四年了,早就过了贺喜的时间!”
他到底是取了吟皇贵妃的信任,入住吟泉宫,可不是住在吟泉宫,而是做了吟泉宫的小主子,吟皇贵妃的儿子。
在这宫廷之中,没了容璟母妃苏皇贵妃,能与皇后争锋的只吟皇贵妃了,这个如意算盘,容与打得很响亮,打的正确。
“好事不怕道贺晚!”拓跋君叙淡淡的说了一句。
我挪了一步,让拓跋君叙彻底的遮住了我,容与视线停不在我身上,直道:“是,好事喜悦不怕晚,皇太子请!”
“请!”
宫道甬长,每次走的心境都是不一样,来来回回忙碌的宫女和太监,没有看见一个熟悉的面孔。
北魏的皇太子进宫,皇上在宫中设宴,各宫皇子作陪,我在想要不要偷偷溜走去凰承宫看一眼苏皇贵妃,把容璟叮嘱我的话转达时,静安公公尖细的声音,高喊道:“上膳!”
一声,我的视线便停留在门口,尚食房太监宫女们如贯而进,在众多端菜的身形中,我看见了鱼铺恩,依照他穿着太监服,品阶高了些。
在人群的最后,我瞧见的华灼儿,最先看到的不是她俏丽的容颜,而是她脖子上挂的那一颗凹凸不平的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