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把卷子传一下,半个小时哈!”
班上响起一阵长吁短叹,弋戈表情木然。
夏梨十分贴心地凑过来安慰道:“老刘经常这样临时加练,不算排名的,别担心,放轻松~”她手里的天蓝色中性笔上挂着一只蓝色的米菲小兔,随着她活泼灵动的语气摆动着。
弋戈拿出本语文课本垫在桌上,冲她笑了笑。
雪片似的试卷白花花传下来,弋戈拿了自己的,还要把最后一张传给后面的范阳。
正要转身,范阳动静不小地把桌子往后一拉,“壮士小心!你这吨位,别把我桌子给掀了!”
桌腿拖在地上发出刺耳的一声,他的声音也不小,周边同学都闻声看过来。弋戈没有做自我介绍,他们便借此机会好奇地打量新同学。
弋戈感觉到数柱目光正盯着自己。
范阳依旧笑得贱兮兮,甚至有点挑衅的意思,弋戈便知道他是在报复她刚才对他的无视。
弋戈迎着他挑事的目光,脸色不变。
思索两秒,她把试卷放在他桌上,然后迅速用力一推,范阳连桌带人直接向后摔了个结实,“扑通”一声巨响,桌洞里的东西哗啦啦全掉了出来。
“那你就再滚远点,更安全。”弋戈撂下话,转身去做自己的卷子。
“艹!”范阳直接坐到了尾椎骨,痛得眼冒金星,爬起来骂了句。
动静太大,刚走出教室的刘国庆又折回来,见这一片狼藉,厉声道:“干什么!做卷子时间有多是不是!”
范阳揉着屁股站起来,倒是嘴快,指着弋戈恶人先告状:“她发卷子就发卷子,推我干嘛!”
范阳在班里一向是“活跃分子”,刘国庆看了眼规规矩矩做试卷的转学生,对他的控诉表示怀疑。
蒋寒衣抓住机会把范阳拽回座位上,“老师,他自己不小心摔的,没事没事。”
范阳猛地坐回凳子上,尾椎骨更痛了,惨叫了一声。
这时夏梨也转过身来搭腔:“是啊老师,就是他不好好坐,不小心摔了,弋戈是转身给他传卷子呢。”
班长都发话了,范阳彻底没了可信度。刘国庆警告地瞪了他一眼:“平时就坐没坐相!赶紧写卷子!”
范阳憋屈地骂了句粗,缩回自己的桌子上。
等刘国庆走远了,他才狠狠拍了把蒋寒衣的肩,压着声音道:“你有病?!”
蒋寒衣算着题,眼皮也没掀一下,“就算我不说,老刘会信你的鬼话?到时候挨罚的还不是你。”
“……”
前座的夏梨留着半边耳朵听见他们的对话,不由得再次偏头打量自己的新同桌,目光里带着好奇和探询。
而弋戈全程专注地写着自己的卷子,对身后发生的一切置若罔闻。
所谓的“周练”其实只有小题,12道填空加4道选择,但难度都不小,而且限时30分钟内完成。
弋戈按正常速度一题一题往下做,到第12题,立体几何,她还没有学过。
树人的进度比桃中快,她并不意外,考虑两秒之后盲选了一个看起来最顺眼的答案,然后迅速转向填空题。
弋戈写完试卷,用时二十五分钟。
三分钟后,夏梨也抬起头来,放松地呼了一口气。余光瞥见弋戈早就写完了的样子,她很是讶异:“你写完了?”
她的惊讶不加修饰地落进弋戈眼里,弋戈顿了顿,点头说:“蒙的。”
夏梨温和一笑,安慰道:“没事,马上老刘就会讲的。”
上课铃响,刘国庆走进教室。他不收卷子,飞快地报了答案让大家自行批改,然后开始讲解。
弋戈对完答案,那道瞎蒙的选择题果然错了。
刘国庆从倒数第一题开始讲,刚好是弋戈没有学过的内容。她看着黑板上刘国庆随手画的立体坐标系,听了两分钟,确定这一节内容她不可能直接听懂,索性翻出课本,低头先自学起来。
这一“自暴自弃”的行为再次吸引了班长的注意,夏梨轻轻拉了拉弋戈的袖子,小声道:“还是先听课吧?”
专注在自己的事情里的时候,弋戈很讨厌被人打断。她不耐烦地往外推了推手肘,头也没抬,“不用管我。”
夏梨像受了惊的兔子似的收回手去,深受爱戴的班长大概是从未受过此等委屈,足足愣了半分钟,才回了神,坐直身子继续听课。
刘国庆滔滔不绝讲了一整节课,弋戈把课本上立体几何的十几条公理捋了一遍。
盘算着晚自习的时候再做题巩固,明天说不定能跟上进度听课。
第四节化学课下课,夏梨邀请弋戈一起去校外吃饭。
女生笑吟吟道:“其实咱们学校食堂也挺好吃的,不过今天你是第一天来,我请你去对面吃煲仔饭怎么样?”
中午来时弋戈观察过,树人对面有一整条美食街,大概就靠着傍晚学生们下了课做生意。
肯定很多人。弋戈想了想,摇头:“你自己吃吧。”
一般人推辞邀请都会说“我还不饿”或者“我待会儿再吃”之类的,弋戈直接让人家自己去吃,拒绝得太干脆,夏梨霎时愣了,显然有些尴尬。
但弋戈就是这么个性格,她也没察觉自己有哪里说得不对,见夏梨还杵在面前,还疑惑地问:“还有事?”
夏梨轻轻蹙眉,摇了摇头,挽着另一个女生的手走了。
教室里人陆陆续续走得差不多,弋戈写完下午老师布置的英语试卷,错峰去了食堂。她今天心情极差,没什么胃口,只吃了一小碗汤粉。
踩着点回到教室,晚自习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