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好了,怎么每次见你都带点伤?”陆洲顺手把灯关了。
“关灯干什么?”
“睡觉,12点了。”
“我回酒店去,梁南还等我呢。”
陆洲压住他的手臂,咬牙切齿:“你俩联体婴儿啊,你不回他还不会睡觉了?今晚就睡这儿,海景总统套房别、浪、费、了!”
你是心疼这几个钱还是怎么的?算了,陆洲就爱想一出是一出,争不过时就把「你的命是我的,我说了算」撂出来压人。季容夕没力气再较劲,默默地脱了衣服睡觉。
海浪声一阵一阵拍进窗子。
如缠绵的奏鸣曲。
季容夕不是第一次与别人同睡。只是,卧底久了,身边有人,他就没法踏踏实实睡着,即使是陆洲。
“睡不着吗?”陆洲侧过身来,“跟我聊聊你俩的前尘往事吧。”
“你不是都知道吗?”
季容夕毫不客气地揭穿他。陆洲对slk的报告了如指掌,怎么可能不知道江明煦。再说陆洲的位置高,权限也高,大概有权查阅到全国警务系统上的所有资料——想必只要一句话,就能立刻要到江明煦被救后的笔录。
“你的汇报里就几句话,我能知道什么。”陆洲有意无意地压低声音,用季容夕最喜欢的下雪般的音质说,“那时你们睡了吗?”
“别闹了。”气息太近。
“你说嘛。”
“当然,天天睡一起,搂怀里睡,要不他会这么恨我?”季容夕自虐般自嘲,“我每天晚上打他一顿,尽打脸,还射穿他的膝盖,让他残废一辈子,搁谁谁不恨我。”
“你……行了睡吧!”陆洲翻身背过去,再不问了。
谁让你要问的,想听八卦,把自己听烦了不是——季容夕腹诽。在薄被下,陆洲的身体有着流畅的线条,以前,江明煦也总这样背对自己的。
……
当时,是怎样射穿江明煦的膝盖?
那两天杂事特别多,七帮的七爷又下请帖来,请吴大少过去坐一坐。吴大少当然不赴鸿门宴,季容夕代他去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一路明枪暗箭他都应对得从容有余。
当年,大boss建立了slk。
大boss给7个干将分了地盘帮派,从一爷二爷到七爷依次排下来,按一二三四五六七起名,比如四帮是四海会,五帮是五湖帮,六帮是六顺团等——简洁,好记,还严谨。
酒过三巡,七爷深沉一笑:“阿夕,以前不知道你的口味儿,今天特地给你备了个不一样的。”
眉目英俊。
可惜被五花大绑着。
季容夕吹了吹杯中的茶叶:“七爷,这位是谁啊?”
七爷:“想爬我床的人。”
就七爷这五短身材、地中海秃顶、满脸横肉带油光,是多想不开才会爬他的床。季容夕瞅了一眼被绑的那人,眼神明亮,不瞎啊。
七爷喷出一口烟:“是个条子,卧底六个月,毁了我七八个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