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状况,星界军定会做好准备。凯恩整理了一下制服,确保自己看起来像个政委的正经样子。
一辆军卡缓缓停下,一个单瘦的身影站在车前,举起手示意尤根停下。这是个很年轻的孩子,脸上仍带着没褪全的痘疤,头戴一顶过大的头盔,上面漆着显眼的行星防卫部队的中尉标记,在夜色下和战场中,明晃晃标记了自己的军衔,仿佛在提醒敌人优先攻击自己一样。
“车上什么人?”年轻的中尉质问道。
卡斯庭上校探出驾驶室窗口,淡淡地回应,她的语气中不带一丝迟疑:“卡斯庭上校,瓦尔哈拉第597团,以及随团政委凯恩。命令你的手下们放行。”
“我不能这样做,”中尉固执地回应,话语间流露出一丝歉意。
卡斯庭皱眉看着他,仿佛在打量踩在自己白皙脚底的什么污迹一样:“我还以为上校军衔要高过中尉呢,不是吗,政委?”
凯恩冷冷地看向这孩子,质疑他的态度:“除非你们格拉瓦莱克斯人有自己的一套?”
凯恩那锐利的眼神明显吓得中尉脸色白了一圈,中尉立刻怯生生地回答:
“不是,政委。但我收到命令,不允许任何人通过。”
凯恩深吸一口气,保持冷静道:“我有权利取消任何你被赋予的命令。”他语气中的权威压得对方动摇片刻。
中尉犹豫地说:“可是…叛军控制了旁边的街区,钛军也正在出动…”
“八格牙路!”伊尔哈塞从后方跳了出来。
显然,他的出现震动了中尉和他手下的士兵们。
“我们钛军和你们有协议,正待在边界后呢!”
凯恩眼见伊尔不顾局势的冲动表现,暗暗压下了心中不满。这时,中尉突然将光枪举起,瞄准凯恩一行,路障后的士兵们也纷纷举枪。
在这紧张的瞬间,凯恩仍旧保持冷静,命令道:“我以政委的权限命令你立马放行。”
然而,这话似乎并未触动对方,反倒引来了士兵们的谩骂:“他们是叛徒!车上有蓝皮子!这车是他们偷的!”
凯恩眉头微皱,冷冷回道:“去找你的上级,联络处可以确认我们的身份。”
中尉的眼神依旧犹豫,但他的目光一会儿扫向凯恩,一会儿瞄向卡斯庭,显然尚未决定如何行事。
“逮捕这些叛徒!”
凯恩知道自己需要尽快采取行动,便毫不迟疑地举起激光手枪。一声枪响,那个孩子的半张脸消失在光束中。
凯恩一生中执行过无数次类似的决断,但这一次,内心却浮现出复杂的情绪。眼前的中尉并非敌人,只是一个笨拙又过分渴求立功的孩子罢了,然而在他最后一刻的表情中,那一瞬的惊恐与不甘深深印在凯恩的脑海中。
“开火!”凯恩低声下令。
卫军们在军卡后车厢立马抬起光枪,暴雨般密集的扫射淹没了行星防卫部队。只有少数行星防卫部队成员从震惊中及时恢复过来,被光弹逼迫着逃向掩体,尤根则立刻踩下油门。
“见鬼!”卡斯庭从窗外收回了她的暴矢手枪,恰好避开了一发守兵光弹,她那边的车门被打得滋滋作响。
凯恩清楚,自己的一切决定并未逾越政委的权力,对方违抗了他的直接命令,这种情况下,任何政委的唯一选择只有一个。
但凯恩仍不可避免的回想起,自己在正义之怒号上曾费尽力气去保住那五个罪兵的狗命,而刚刚这些白痴们远远不如他们该死。
无论如何,当时尤根死死踩进油门,将车速推到极限,军卡撞穿了路障。一个倒霉的行星防卫部队成员被卷进车轮,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嘎吱声,就如同不小心碾碎了一根带骨香肠一样。
第一排路障的油桶被撞得像保龄球瓶般四散,旋转着飞过整条高速,严重损坏了周围的建筑和停靠的车辆。
大部分行星防卫部队成员甚至没能活到油桶停下的时候。他们接受的基本作战训练与这些活着碾碎虫巢舰队的老兵们相比,简直不堪一击。
尽管一些人试图反击,但他们的流弹和瓦尔哈拉精英战士们的精准枪法根本无法匹敌,燃烧的弹坑很快在他们的头部和防弹甲上显现。
通讯频道里传来几句模糊的咒骂,行星防卫部队的胡乱还击终于打中了一名卫军士兵,鲁斯提希士官立刻蹲下查看情况。
“你还好吗?”
“苏卡!哈拉少,我现在很哈拉少!”
但从她流畅的咒骂中,凯恩知道伤势不重。
“抓牢,政委。”
尤根换挡,军卡摇晃着撞穿了第二层路障,撞开一个燃烧的油桶。它旋转着飞向一旁,桶内燃烧的鉕素洒满了车后的路面,将刚刚冲突中的死伤者焚烧殆尽。
“跑不掉的。”
卡斯庭用暴矢手枪瞄准补上一发,青烟直指那名逃跑的行星防卫部队成员的后心,穿透防弹甲,将他炸成尸块和血雨。
凯恩接通通讯器,
“鲁斯提希?”
“那是最后一个,政委。”他干巴巴地回答。凯恩知道鲁斯提希的想法,这无力反抗的友军竟成了他们这个全新团的第一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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