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耳撇撇嘴,她哪里有得意,她就是高兴小姐夸她。
项心慈没注意她们的举动,看着手里的琴,思绪还是晃了一下,这间舞房里有很多琴,不是她爹送来的就是项逐元送来的,大多有一定的出处。
不过是些无情之物所做的而已,人们却偏偏用它寄托情感,倒显得木头和琴弦有几分珍贵了。
项心慈将琴怀给焦迎:“多练练,弹琴无外乎听得真切,弹的随性,千变万化毫无错乱就是好曲。”
“是,小姐,焦迎一定努力。”
“秦姑姑,我让你准备的东西,准备好了?”
秦姑姑立即躬身:“回小姐,好了。”
项心慈收回腿,向外走去:“走吧,报答二夫人去。”
……
项心慈换了一身去年的她非常喜欢的衣服。
喜欢就意味着穿的次数多,洗的多,虽然不至于洗到脱色,但看着也不新鲜就是了,因为身量长高了一些,又让秦姑姑加了一道花边,既‘旧’又别致,才显得像那么回事不是吗。
焦耳看着小姐的样子表示怀疑:“小姐您这样穿很好看啊?”哪里就显得憔悴了,更漂亮了好不好。
焦迎点头,还可爱,看着就好像捧在手心里看不够的一直看才好。
项心慈撇两人一眼,小小年纪懂什么,‘怜’这个词可是很讲究的。
项心慈又从梳妆盒里选了一枚珠花,不显眼可也不会让人觉得寒酸,她国公府七姑娘,戴的寒酸了未免显得刻意。
项心慈刚想起身,目光从一旁的扇子上扫过,想起自己缺一把得心的扇子,顺手拿起来,回头问秦姑姑:“三哥进府了没有?”
第15章做戏
“派去的人刚回来。”
项心慈估计现在应该快到门口了:“三房的猫呢?”
“奴婢也让人放出来了。”秦姑姑亲自盯着人做的,没有让人发现端倪。
那就好。项心慈起身,准备出场。
……
偷偷的哭,‘偷’字最重要,怎么能轻易被人发现,不被发现却要被发现。
项心慈一个人慢悠悠的把玩着手里的扇子,边走边在后花院偏僻的角落里挑合适的位置。
所以这只猫至关重要。
项心慈转了好几圈,才找到合适的位置,寻了一处尚算隐蔽的假山花丛处,选了个石头坐下来,将最后一滴水滴在她坐的石头下。
猫不是人,让猫听话又不至于留下痕迹,项心慈也废了一番功夫,她将得到的鱼腥水分散开,滴在一朵一朵的花苞间,人的鼻子嗅不出,动物却可以。
她现在可就指望‘小家伙’给他爱逗猫遛狗的三哥带路了。
项心慈整理着衣裙,将沾了土的一面往前面摆一下,顺便从低矮潮湿的石头下面抹一点苔藓蹭到裙角处,又觉得差点什么,蹲下身将手腕露出,顺着不平的石阶将手狠狠蹭上去,伤口瞬间布满青苔和石粒,项心慈才觉的满意。
不过,手里的扇子是不是太完整了,想了想,将它在石头的棱角上磕了一下,瞬间坏了一个洞。
项心慈满意的点点头,生动多了。随即脸上闲适明媚的神色也渐渐被忧伤迷惘取代。
不管那只猫会不会把人引来,她都是在这里尽职尽责‘悲伤’的人。
…
项逐言心情不错的追着乱跑的小东西抚开花丛时:“抓到你了!”就看到一张惊慌失措却又倔强的强忍泪意的脸惊诧的看过来,白与灰相对的颜色,周围的一切都在为她的容色让路,墨黑的眼睛水汪汪的像一座钟,顷刻间撞的人心轰鸣作响。
项逐言愣了一下,忘了抱紧怀里的小东西任它跑远,看着要哭却没有哭出来的小姑娘,项逐言第一次名表了‘被遗忘’的真实意义。
项心慈见他不说话,‘惊觉’回神,似乎认识到在这里哭不好,被人看到更不好,瞬间止住了眼泪,努力压住不好的情绪,让自己看起来更坚强一点:“三哥哥……”声音好听又尽量欢喜。
一时间母亲最近的唠叨响起,项逐言不知道为什么叹口气,还是随着此刻的感觉走了,和她有什么关系,她不过就是个孩子,为什么一定要用那么大的恶意揣测她。
项逐言随即笑了,明朗阳光,风度翩翩:“瞧我看见了什么,跌倒了躲着哭的小不点。”
项心慈立即急了:“才不是!”
项逐言已经从花丛里跳出来,弯下身伸出手欲拉她起来,垂下头的神色可没有语气那么轻松:“身边的下人呢,怎么自己在这里。”她跌了一跤,扇子坏了,却一个人躲在这里哭!下人们都死了吗!
“三少爷!三少爷!”百姑姑和小厮追过来,跟一只猫也能追的这么认真,百姑姑无奈又好笑。
项逐言伸出手拉住她,动作轻柔:“哭的脸都花了,不好看了。”
项心慈茫然又被动的起身,睁着一双雾蒙蒙的眼睛,小巧的手掌已经落入他的手心,不知所措的靠着他的力道起来。
百姑姑赶来时正好看到这一幕,舒缓的脸色立即难看!
项心慈却好像没看到她,急急忙忙开口口,神色焦急:“三哥哥,你别怪秦姑姑她们,是我趁她们去取东西偷跑出来的,不关她们的事。”
项逐言笑笑,蹲下身帮她拍身上的土。
项心慈不自在的躲了一下,似乎不习惯被人如此温和对待,下一刻又安静的站在原地让三哥哥帮忙:“你真的不要怪她们呀,否则我以后就不能偷跑出来了……”声音细小又乖巧,说完还不忘感激的对三哥哥笑笑:“谢谢……”美丽漂亮的眼睛看着他满满的濡慕之情。
项逐言心底一阵柔软,与其她几位姐妹比,她得到的太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