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问远不动声色地将目光移向柳扇,心中沉沉。
柳扇也许以为谢闻逸改变了,但许问远知道没有。
人没有那么容易改变,推翻自己过往数十年的认知,更何况在过去,谢闻逸通过那些认知取得过世俗意义上的成功。
曾经得到的,就像养料,不断滋养着谢闻逸的心脏。
也许谢闻逸迷茫过,动摇过,但那些根深蒂固的认知最终会将他拉回最开始的路。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改变?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从外部击破,就像谢父被自己的儿子打败一样。
可起码许问远无能为力。
但有一点不同,谢闻逸是‘爱’着柳扇的,在俗世价值观浸染得浑黑的谢闻逸,愿意将自己得到的全部成就与柳扇分享,给他财产、地位、费尽心思构建一个他认为的美好世界。
与之对应,柳扇则要付出自由。
永远生活在看不见的牢笼中。
在谢闻逸眼中,那是不重要的东西,随着时间流逝,柳扇最终会忘记这点,开始享受谢闻逸的给予,成为旁人艳羡的拥有财富的人。
很多人都在追求这些东西,用自己的智慧、时间、自由去交换,以期成为世俗意义上成功的人。
世上有钱和权力买不来的东西
——灵魂。
那真是个虚无缥缈的概念。
许问远嘴角挂上嘲讽的笑,举起酒杯,趁着酒水入喉时遮掩。
柳扇还在打游戏,手机背面的散热背甲出细微的呼呼声。
“我先走了,有事找我。”许问远眼角余光瞥见谢闻逸的脸已经逐渐变得阴沉,刷地一下站起来。
椅子出的兹拉的声响惊动柳扇,他抬起头,“你住哪?”
柳扇似乎这时候才想起来这个问题,脸上带着关心和一点警惕,“你要住这里吗?”
要是住在一个酒店,不就会被谢闻逸现吗?
“之前我领你玩的时候怎么不关心这问题。”许问远又看了眼远处的谢闻逸,顶着那股凝视的视线又和柳扇贫了几句,“我住大街。”
“会冻死吧。”
“没事,投胎不排队,很快就回来了。”
“?”
柳扇操作游戏的手顿住,看着许问远逐渐走远。
另一边许问远走出大门时,身旁响起一道冷淡的声调。
“你们说了什么。”
谢闻逸站在台阶下面,比许问远更低,但当他瞥向许问远时,又让人觉得谢闻逸才是站在台阶上的人。
“你不知道?”许问远走下台阶,“我以为你什么都知道。”
有关柳扇的任何事,谢闻逸都应该牢牢抓在手里才对。
监听、监控、工作、人际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