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闻逸抬头瞥了一眼时钟,差不多到回家的时候,他站起身,拿过搭在一旁的外套,脚步明显加快,准备离开。
办公室外的几个助理见上司又要走,内心怨气陡增。
工作量不会平白消失,只会转移。
而他们的老板,竟然朝九晚五。
实际上,如果不是因为谢父还试图压他一头,以及许问远之前时不时搞事,谢闻逸大概会比现在更清闲些,能更多陪柳扇些。
所以还是得想办法把老头子搞下去啊。
谢闻逸这般想着。
就在这时,谢闻逸手机响起,他拿起来一看,像见到什么脏东西般微微皱眉。
是谢父。
【回家一趟。】
谢闻逸的瞳孔倒映着手机莹白色的光,神情冰冷。
就在电梯门打开的瞬间,谢闻逸的嘴角陡然拉平,显得阴郁慑人。
电梯里,是一个头花白,穿着黑色唐装,年近六十的男人。
是谢闻逸的父亲。
一掌宽的电梯门两侧,里外不过咫尺,彼此却仿佛隔着天壑,日渐强盛的新星如同取代老狮王的雄狮,在狮群中彰显威严,即使他打败的,是自己的父亲。
“你怎么在这。”谢闻逸重新勾起唇角,视线移向谢父身后的许问远,质问之意明显。
许问远耸耸肩,表示跟自己没关系。
他现在完全是谢闻逸阵营的。
本以为自己是大反派,结果是谢闻逸轻而易举收服的小弟。
人生啊。。。
“我不来,能见到你吗?”谢父抬步,越过谢闻逸身侧,“去你办公室。”
谢闻逸丝毫不理会,微微侧身面向身后谢父,“抱歉,那是我的私人领域。”
“送客。”
谢闻逸话音刚落,谢父瞬间被几人呈扇形围住,再进不了一步。
“人要识时务,这不是你说的吗?”谢闻逸向谢父走去,年轻而挺拔的身躯颇有压迫感,大楼明亮的光线,使谢闻逸的影子短而杂乱,自他为中心,向四周蔓延,这是他的地盘,就算是谢父,在这也得听他的。“按照你之前的说法,你应该高兴才是。”
不把他当父亲,而是对手。
在强大之前,别把自己当人看。
当自己是工具,给心带上一层面具,以虚伪的态度作为武器。
变得足够强获得话语权,得到自己想要的。
谢闻逸显然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他不将人当人看,甚至不把自己当人看。
他将人与社会视作生物与生物的集合,由欲望驱动的有机体,并不去谈论人作为主体的爱恨、喜憎、希望与恐惧。
像旁观者一般独立于情绪之外,只带上因时制宜的态度面具。
如今,谢父已经老了,权利更替,再无法令谢闻逸为他带上名为儿子的面具。
他们之间是敌人,但同时又互相关联掣肘。
谢闻逸瞥了张助理一眼,下一刻,由张助理带头,一步步逼向谢父,他伸出胳膊,做了个请的姿势。
面对自己儿子的不恭敬,谢父不怒反笑,他的眼神带上赞赏,作为谢家的继承人,谢闻逸足够优秀,“你很好,但还差一点。”
差在年龄,差在时间与利益积累的人脉。
“但如果,你听我的。。。”和同样强盛的家族联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