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黑暗,点着一掌昏暗的孤灯。偶有雷电闪过,带来了片刻的澄明。
陈之钰一人坐在桌边,闪电打下的白光偶尔照在他的侧颜,可以窥得他面无表情。单薄的背影在风雨声中略显孤寂,他抬眼看向窗外,院中的梨花被风雨狠狠催折,可每每在枝干被吹得凌乱,让人以为它要被折断之时,却又忽地弹起,重新在风中摇曳。
陈之钰眸中泛着浅淡的冷意,他的视线最后从窗外收回。
他看向了文序,道:“往后让人看好东宫的门,若再放些不三不四的人进来,也不必再留着了。”
言行举止虽看着平淡,可那眼神却像寒冬的弯月,盛气逼人,带着凛冽的冷。
文序知道,自从那回宫宴之后,陈之钰已经的没有打算继续隐忍下去,再说了,华元打谁不好,偏偏要去打她。
文序又问,“那公主呢?”
难道就不管了吗,那岂不是吃哑巴亏。
“今日她来,不知是她自己一兴起,还是背后有人指使。”陈之钰意味不明道。
文序瞬间就明白了陈之钰的言下之意,他道:“殿下今日才上值,她便来了东宫,还弄出了这档子事”
陈之钰第一日上值,她就敢来东宫寻衅,她这般做派,是打明无月的脸,却更是打陈之钰的脸。
实在不难叫人多想。
难道是淑妃
陈之钰眼中浮起了笑,可是眼中却并无笑意,似乎笑,不过是习惯,毕竟这么些年,在人前做得一副人善可欺之态,以至于,即便是无人之时,也难改习惯。
他的眼神凉薄,那双好看的桃花眼,空洞泛冷,在幽暗之中,竟带着几分诡异。
“父皇不管她,孤来替他管。”
“殿下会不会不好。”文序有些踟蹰。
别的不说,就算是淑妃母族地位不高,可华元如今深受恩宠,贸然动手,会不会不大好。
“有什么不好。”
陈之钰笑出了声,并没有将文序的话放在心上。
他的眼神凝着已经黑透了的天,漆黑的瞳孔,在灯影月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泽。
“风高放火,月黑杀人。”
“趁着华元还没赶回宫里,劫人。”
陈之钰从他们的口中知道华元从东宫离开之后,又去了一趟大理寺,不知同陆舟说了些什么,便见他气势汹汹回了东宫。按照路程来算,大理寺距皇宫甚远,若华元回宫,有一段时间。
况且,方才又突然落起了大雨,只怕她又会在路上耽搁一会。
翌日,公主失踪的消息便传了开来,听闻是公主一夜未归,皇上亲自发动锦衣卫去寻人,最后快到清晨之时,才终于在一间山中破庙中寻到了人,公主人倒是不曾受什么伤,只是听说,她身边的侍女横死,模样凄惨,而公主人看着有些被吓傻了去,形容隐约有些疯癫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