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想来也是,陈之钰如今才十八岁,还未曾娶妻,宫中也未曾有什么通房,想来平日里头也是不近女色的主,端看他的处事为人,乍一听这样的话,又岂会受得住。
明无月想明白了这些,却更得寸进尺,她故作不知,道:“殿下,您这是怎么了啊。”
陈之钰没有再留在这处,忽地起了身,他轻咳一声,转身往外去,最后只留了一句,“你好好养着吧,好了再走。”
陈之钰来这处时,倒也没想到要叫她算计。
她看他的眼神,实在算不得清白,陈之钰若看不出来,也是傻子。
出门之后,文序见他神色有些不对劲,再三犹豫还是问出了声,他道:“殿下,你这是怎么了。”
“她倒是有心机。”
还说起哄他的话来了。
可是,她有心机,他脸怎红成了这样?
陈之钰莫名奇妙说了这话,弄得文序更是一头雾水,他没再来得及问,陈之钰就已经离开了这处。
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文序思来想去,只当是这明无月又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对她印象更是不好。
待陈之钰走后没多久,明无月也没有再继续在殿内待下去,回去了自己的屋子。
这烧虽然是叫退了下去,只是膝盖那处还泛着细细密密的痛意,跪了一个时辰,铁打的膝盖也撑不住。
膝上的伤还未好,她一瘸一拐回去了自己的屋子。
她一回去之后,同屋的易霞就迎上来去问,“今日可是殿下让你去的偏殿?”
这主殿这处也就这么点大的地方,若有什么事情出来,很快就能散开。
明无月被抬进偏殿的事情,很快就叫旁的人知道了。
易霞面上尽是好奇,明无月见了却只不咸不淡道:“不好意思啊,不记得了,头昏得很。”
易霞出卖她一事,若非是宋姑姑同她说,她现在也不知道。
只不知自己才来两日,何曾得罪过她,她要这样告密?
明无月也懒得知道,就算知道了也没什么用。
易霞吃了个瘪,看明无月态度,也识趣没有再问,她收敛脸上的笑意,阴阳怪气道:“倒还是你有本事,生得好看就是不一样呢,一来就叫殿下瞧见了呢。”
陈之钰这样厚待于她,先前还为了她整治西所,春棠被赶出了宫,而王玉芬也受了罚,这样的做派如何不叫人眼红。
况说,她们待这位太子,素来是存了不干净的心思,想着万一能攀上他,岂不是得道升天,他脾气好,又是太子,如何不招人喜欢。
可偏偏,她们有这样的心思,但那太子却不通情爱二字,有眼如盲。
如今明无月一来,却被太子如此爱重
她脾气又大,喜惹事生非,除了好看,一无是处,她被人讨厌,有什么好冤枉的?
“原是这等缘故。”明无月低喃道,她听到了易霞那酸溜溜的话,也能明白了,她笑了笑,而后又对她道:“易霞,若你能有本事哄得殿下对你好,我可不会说你坏话,坏不就坏在,你不是没这些个本事吗。”
她不是喜欢让自己受委屈的性子,她也不觉得让自己受了委屈之后,一切就能天下太平。
她们不喜欢她又能怎么样,她也不喜欢她们。
明无月说完了这话,也不再顾及易霞是何神情就离开了这处。
这几日无事发生,风平浪静t,而陈之钰自那日救过她一回之后也没再主动出现在她的面前过,明无月只能偶尔在看他出现路过在院子中,就是想刻意接近于他,也没法子。
现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很快她在这东宫待了就快有二十来日,差不多也快要适应了这处的生活。
这日清晨,她一如往日起了早在院子里头洒扫,同往日的宁静不同,却听一道声音从殿里头那边传出来。
明无月抬首看去,发现是宋姑姑领着一个丫鬟从殿内出来。
“真是个笨手笨脚的蠢物,这么点事情也办不好,怎腰带好好的,会叫你扯断了?从前没有做过这事,也不知小心一些吗?扯断便是算了,还这么个扯法,竟往殿下怀里头扑!打量了殿下脾性好,便使了这么些个见不得的人手段。我告诉你,殿下是个好性子,我可不是!今日回去就打手板,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再犯!”
宋姑姑叫她气极,即便刻意去压低了声,但这包含着怒气的嗓音怎么也压制不住。
宋姑姑本就生得颇为唬人,现下凶了起来,更叫人害怕。
那两人从殿内出来,穿过廊庑,宫女跟在她的身后,头都快叫埋到了地里头去,就差哭出声来。
其实也不怪乎宋姑姑如此生气。
今日那服侍太子的宫女闹了肚子没能来,宋姑姑便随便去找了个看着手脚麻利的宫女过来,谁知道这宫女平日里头看着倒是挺聪明伶俐一人,非就要在方才那样的时候去犯蠢,竟然起了那不该起的心思。
她在给陈之钰系腰带之时,不知怎地,摔去了他的身上,故意如此便罢了,可竟还不慎将那腰带扯坏。
宋姑姑被文序叫了进来,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只觉头脑发昏。
这蠢出升天的蠢物竟敢如此行事?!
陈之钰将那人推开之后,自然是说此事无大碍,但文序定不高兴。
往太子那里投怀送抱且不说,还弄坏了一根腰带,现下正是要用之时,如何叫人不气?
宋姑姑这般骂完,却还是觉不解气,走下了廊庑还在骂骂咧咧,“一根腰带顶你两月俸禄,你倒是阔气得很,说扯就扯,钱什么倒还都是些不妨嫌的小事,若耽误了殿下的正事你才叫该知道什么是真完了,我不罚你,到时候文序那边也不会放过你。要往后都是像你这样,心不清明,这东宫成个什么地方了!今日若不叫你长些记性,下次还能再犯这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