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那便是你與我說的秦二郎嗎?」
最終又跟姑母確定了一遍,寧姝語調莫測。
寧氏順著侄女的目光看去,瞧見那副祖孫融融的場景,感嘆道:「正是他,你別看他模樣同他哥哥如出一轍,性子卻是天壤之別,混得很,姝兒你可千萬別對上他。」
已經對上了。
寧姝嘴上沒說,心裡悄悄補了一句,又用眼刀子颳了那膽敢推她的賤人一眼。
看在姑母的面上,這回便大度地饒過他一回,再敢惹著她,寧姝定要叫他好看!
心中恨恨地想,寧姝一張臉又氣出了幾分血色。
殊不知,寧姝滿含敵意的目光在秦琅看來,卻成了這個揚州姑娘對他的愛慕。
餘光瞥過去,清麗嬌柔的姑娘「含情脈脈」地盯著自己,讓他嗤笑的同時心頭划過一絲異樣,快得讓他抓不住。
一場席下來,秦琅無意識地看了那揚州姑娘好幾眼,自己卻不自知。
因為精神頭沒有往日好,寧姝整個人沒精打采地,平添了幾分女兒家的柔弱,也讓不時將目光瞥過來的秦琅對其更加嗤之以鼻。
這個揚州來的姑娘真蠢,不知道他最不喜歡的就是嬌氣柔弱的女子嗎!
席散去,寧姝被秦家姐妹圍著,紛紛來問她方才為何離去。
寧姝看著周圍男子多,也不好張口就來,便指了指自己的小腹,道了一句:「它來了」。
都是姑娘,除了最小的秦珊,都知曉了怎麼回事,便不再問了。
一抹象牙白的身影越過來,身邊跟著與他相貌別無二致的紫袍少年,不肖多看,便知是長房那對孿生兄弟。
本以為這兩兄弟會徑直擦肩而過時,世子秦珏看著寧姝有些蒼白的臉色開口了。
「寧表妹可是身體不適,可需請大夫來瞧瞧?」
秦珏還是一貫的輕聲細語,待人溫和又妥帖。
見有人向自己釋放善意,寧姝強打起精神回了一句無礙,聲音有些綿軟無力。
還沒等秦珏說話,一側斜眼看著的秦琅便毫不客氣地諷道:「請什麼大夫,我看就是矯情……」
聲音雖不大,卻也讓秦家兄弟姊妹們都聽了去。
大約嘴賤的人便是這般模樣吧,寧姝心想。
寧姝覺得自己可能一輩子得委屈都受在這了,受在這秦家二郎身上。
她真的很想給他幾個耳刮子,將這個秦二郎知道她的厲害。
然現在不成,若現在她在延壽堂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跟這個英國公府的小祖宗掐得難看,不知要為姑母惹出多少亂子。
這回,寧姝還是忍了,並且在心裡給這個秦二郎狠狠記了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