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念在姑母嫁來這英國公府,這也不是揚州自己家,寧姝少不得收斂些,不能同在家一樣,肆無忌憚地由著自己性子。
「姑母放心,我曉得了,遇著那人,我一定不沾……」
腦袋在寧氏懷裡拱了拱,寧姝嬉皮笑臉應道。
看著在自己懷裡伶俐撒嬌的侄女,寧氏也笑得開懷。
棠梨院很快便到了眼前,還沒進門,就看見一個梳著雙丫髻的小姑娘笑著迎出來,約莫八歲的模樣,穿著一身嬌俏的鵝黃,小臉紅撲撲的。
「姐姐來了!」
先拜見了母親寧氏,那小姑娘便撲到了寧姝身旁,掬著一張妍麗漂亮的小臉對著寧姝福了福身道。
寧姝知曉這小姑娘一定就是姑母的長女秦珊了。
捏了一下小姑娘白白嫩嫩的小臉,寧姝逗她道:「你怎知我就是你姐姐,興許我只是個外人呢?」
寧姝想著今日是與姑母相見的好日子,特地穿上了來時裁的石榴裙,上身穿著秋葉黃的上襦,襦子外罩了一層薄似煙雲的輕紗,腕間搭著一條鬱金色的披帛,一身的富麗貴氣,給那張柔婉清麗的臉增添了幾許清艷之氣。
小孩子最是喜歡美麗的人與物,見到寧姝這個鮮又俊麗的姐姐,自然稀罕不已。
面對姐姐的逗弄,秦珊沒有退縮,反而大膽地牽上了寧姝的手,仰著一張白生生的小臉回道:「娘說了,今天姐姐會來,你那麼漂亮,一定是我姐姐!」
寧姝被這小丫頭的話逗得開懷,直笑得挺不起腰,身後的鶯聲和燕語也笑得各有模樣。
「姑母你家這丫頭倒是嘴甜得緊,若真是我揚州家裡的妹妹便好了,不似寧茱那小子,成天就會和我頂嘴……」
將秦珊摟進懷裡,寧姝一邊摸著小姑娘的腦袋一邊貶損著自家弟弟。
寧姝父親是個長情的男子,自母親故去後也未續弦,更是未納一妾,膝下只她和弟弟兩個孩子,家中人口十分簡單。
寧姝也便養成了早早當家的性子,揚州官宦人家皆知刺史寧家有個能幹的大姑娘,然就是性子潑烈了些。
寧氏聽罷,也樂了,清聲道:「這不簡單,日後你回揚州,將這小丫頭片子帶上,做你親妹妹去……」
秦珊終究是孩童,一聽這話,頓時不依了,哇哇叫抱住了寧氏,寧姝笑得更厲害了。
知道侄女風塵僕僕,定然也未曾用飯,寧氏一將人領進來,便吩咐身邊的婆子去傳飯。
寧氏看著侄女身邊只有兩個小丫頭,想起什麼道:「我記得姝兒是有個奶媽媽的,好似姓柳,如今怎麼沒跟來?」
小丫頭還是比不得老婆子沉穩心細,寧氏不放心。
寧姝正就著丫頭打來的水淨著面,聽到寧氏此話,笑語道:「不巧了,柳媽媽也想來的,奈何近來病了,我便沒叫她跟來,怕再好不了。」
「原是這樣,那確實得好好養一養,萬一不好,再將病氣過給了旁人就不好了。」
寧氏得知這緣由,點頭道。
淨了面,浴了身,換了套藕粉荷綠的衣裙,鶯聲一邊給寧姝絞著發,寧姝一邊用了兩小碗飯菜。
都是些清口下飯的小菜,想來寧氏也是留心了,知道揚州來的姑娘口味大多清淡些,因為她初嫁來盛京時,也是不習慣。
飯後又來了一盅暖暖的兌了花蜜的酪漿,寧姝舒服地倚在美人榻上,發出一聲喟然。
「若是可以不用去秦老夫人那裡就好了……」
寧氏輕笑,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正是日頭剛落,天色昏暗時候。
「你的住處我已經叫婆子收拾好了,東西也都搬了進去,就在我屋子東後邊,隔著一處假山與池塘的流芳閣,只待熏一熏屋子便可,見了老夫人,回來就可安寢。」
寧姝懶懶地嗯了一聲,想著還有頭髮未綰,便慢吞吞地坐到了妝鏡前,鶯聲見主子這般,識地湊過去。
「姑娘要綰何種髮髻?」
「便梳單螺吧。」
只是匆匆拜一下這裡的主人,很快便回來,寧姝不想梳什麼複雜的髮飾,力求簡單利落便可。
鶯聲應了一聲是,靈巧的手三兩下便擰了個單螺出來,然後一雙巧手在上面妝點著。
寧姝信任鶯聲的眼光,簪釵什麼的便隨著她去了。
鶯聲打量著主子一身的藕粉荷綠,挑了個應景的荷花玉簪,又挑了幾支清淡雅的花釵簪了上去。
打扮完了,鶯聲看著面前一副十足江南水鄉韻味的姑娘,忍不住笑出了聲道:「瞧瞧姑娘這模樣,若是外人看了,不知會以為姑娘溫柔成什麼樣!」
說著便忍不住笑了起來,燕語也解了笑點,看著一副柔情似水模樣的姑娘,用帕子掩著臉笑了起來。
正懶著骨頭,看見兩個丫頭連帶著姑母都在調侃自己,一下便惱了,從美人榻上一躍而起便要去修理鶯聲這個小蹄子。
秦珊在一旁看得咯咯直笑。
最後還是寧氏將這場鬧劇阻了,攜著侄女去見老夫人。
延壽堂位於國公府的中央,周圍東南西北恰好散布著國公府的四房。
長房位於東側的濯英院,國公爺與長公主一家所居。
北側為春華院,為性子安靜、喜愛詩書文墨的二老爺居所。
西側自不用說,便是姑母與寧姝現在所居的棠梨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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