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大哥可真欢乐!以他的智商怎么可能听不懂江承紫与杨恭仁之间的对话?但他却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来了这一神来之笔。
杨恭仁听闻,眉头蹙起,不悦地说:“清让,我在问九丫头。”
“阿芝虽师从潘道长,在海外仙山修炼,但她魂魄不稳,表面上说是修炼,实际上她只是在修养。平素里读书并不太多,有些词,她会用,却不一定解释得出。”杨清让一本正经地说。
杨恭仁更是不悦,喝道:“那这也不该是你随意打断长辈问话的缘由。杨氏子弟不该如此放肆。”
“谨遵大伯父教诲。”杨清让十分有礼貌,鞠躬后退时,目光朝江承紫扫过来,眸光甚是担心。
江承紫知晓杨清让的意思是不要显露太多,以免激怒杨恭仁,最终引得他也对他们下杀手。但今时今日最熟悉老夫人手段的非杨恭仁莫属,只有他保护他们一家,才是最万全的。她江承紫而今还年幼,没有自己的势力,武力也不够厉害。守得住自己,未必守得住一家老小。
所以,她以眼神示意自家大哥,自己有分寸。
杨清让退到杨王氏身边时,虽然目不暇视,但那神情颇为无奈。
江承紫却是轻笑,对杨恭仁说:“大兄向来爱护我这妹妹,怕我在大伯父面前丢脸,故而忘了礼数,还望大伯父莫要责怪我大兄。”
“你莫废话,我且问你,你所言,何为铤而走险?”杨恭仁的语气咄咄逼人,神情已不耐烦。
杨王氏见状,立刻上前,朗声说:“大老爷,阿芝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孩子,并且——”她顿了顿,又用一种落寞的语气,说,“不过是个女子。”
她神情悲怆,语气落寞。江承紫听得其中定有文章,再看那杨恭仁,因了这话,神色一僵硬,神情语气才都缓和下来,对杨王氏说:“你莫恼,不过因阿芝太过聪颖,却又不通人情世故,锋芒太露,我此番教训她一下罢了。她这般作派,若是落入别人之手,你自知后果。”
“如此,便是多谢,大老爷。”杨王氏轻轻一福身,便又叹息道,“大老爷也知晋原县是蜀中之地,与长安相去甚远,官员家属,非祖宅大事,抑或奉诏升迁,不得离开所在地。若是这长安无人打点,怕此生此世,我们一家人就得常住蜀州了。”
杨恭仁不语,低了头,端了一杯茶吃了一口,才说:“你也知我赋闲在家。”
“大老爷不过是暂时困境,他日定有作为。”杨王氏说。
江承紫也立刻点头,说:“是呢,大老爷不日就要重新回到朝廷。”
杨王氏与杨恭仁齐齐看向她,一脸惊讶。江承紫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脑袋,说:“我偶然听我师父提起,说我将来回去,必定会惹得人不悦,有杀身之祸。若是到那时,首先就要找我的大伯父,他是观王房的一家之长,为人最为公正严明,对后辈最是照拂。当时,我就多问了些,师父没告诉我。倒是前些日子,我被歹人所害,师父不得已要送我回来,就告诉我:若是旁人不信我在永不岛上修炼,就告诉旁人今年的日食,明年的蝗灾。同时,告诉我大伯父,今年会被任命为雍州牧,加封左光禄大夫,并代理扬州大都督府长史。这样,大伯父必然会相信。”
杨恭仁眉头一蹙,看了看四周,立马关上窗户,走到江承紫近前,低声说:“阿芝,此话切不可乱说。”
“阿芝明了。我家师父说除了我阿娘、大兄,也只可与大伯父说起,他说大伯父为人心胸宽阔,公正,定不会加害于我。”江承紫拍马溜须,把莫须有的师父抬出来,一阵得体舒服的话说出来。
杨恭仁也不由得面露喜色,问:“你师父真这样说?”
“自是这样说。他是得道高人,有无上智慧,但听闻与杨氏先祖有渊源,对杨氏自是关注些许。再加上,他与昆仑仙山西王母下棋,才弄得鸾鸟衔着石子到处捣乱,以至于累我降生,所以,才会现身收我为徒。否则,就我这般愚钝之姿,又诸多红尘牵绊,我师父他老人家才不肯收我。”江承紫继续忽悠。
反正以后她要在这个时代混下去,而且要混得好,对于一些不合理的解释,都要沿用这个离奇身世的。索性,她以后要反复拿出来说,把这事当成是真的。再说了,在现代社会,她学的那些知识,哪一个点滴不是无上的智慧啊。她的师父就是几千年人类文明,那可真真是高人啊。
(我最近要上班,要带孩子,见缝插针写更新,可能错别字较多,若是大家读到,请帮我捉虫,我在书评区开个捉虫贴,谢谢大家)名门天姿
征服
江承紫一席话,既对自己将来一直要沿用的离奇身世做了再次的渲染描述,更将先前的剑拔弩张氛围轻松化解。
杨恭仁在她得体合适的拍马溜须里,先前的戾气早就没有了。现在,这个年过半百的老者跟所有人一样,对江承紫的师父充满好奇,更对江承紫的师父如何评价他充满向往。
于是,他在有些不好意思地吃了几碗茶后,终于是咳嗽两声以遮掩他的尴尬,才很严肃地说:“你既得了此造化,便该低调行事,切莫可这般咄咄逼人,锋芒太露。”
“多谢大伯父教诲,我就知道师父不会骗我,大伯父为人最是公正严明,对后辈也最是爱护。”江承紫高兴地说,神情语气都是一个小姑娘的撒娇。
杨恭仁看她这模样,不由得失了神,想起当年初见那个人,那笑容神情便是这般张扬肆意。当年,那人一袭红色斗篷,在梅花怒放的雪地上跳舞,眉目里是不可一世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