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山上,张三与慕容被关在一处。
慕容问:“为什么要跑?”
张三不答,反问道:“为什么要救我?”
慕容依着唇语读出了她的意思,毫不犹豫道:“因为,我心悦你!”
张三静默,我心悦你,什么鬼?
“因为我不是秦人,所以我必须得回大燕国来。只有回大燕国来,我才是安全的,我才能护你周全,我才能举国之力把你的失语症治好,我才能……”我才能把你留在身边。这句话慕容未敢说出来,他怕说出来又引出她的疑心。他们在大秦时一路有人尾随这事情他一直都知道。
那些尾随的人,并不是要害他们,反而,他们会护着张三。并且不断试探自己的身份。
他的身份不能暴露,故而只能一路往北走,一路往大燕来。进了大燕境内,他才有能耐把秦国的那些尾随的死侍狠狠地甩掉。
他猜到她身份或许与常人不同,只是她到底是何身份,她不能言语,他自然探听不到一点消息。她对秦国毫无留恋,更让他满心疑惑。她到底是谁?他还得细细考量。
或许有一天,这个他从秦国捡回来的女子,能起到什么意想不到的作用呢?就算没自己想的那么厉害,那么陪在自己身边,也未尝不可。
张三看着慕容一脸真诚的模样依旧疑惑。凭什么?一面之缘的人,他会这般认定自己?这中间,定然有些不可告人的事情。这人,不可全信。
“我只是想治好你的病,我只是想知道,你这样不凡的女子,开口说话,到底是什么样子?”慕容喃喃道。
张三正想着,听见这话,突然觉得有点戳心。难道,真的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吗?尴尬地笑了笑,张三在地上写道:多谢公子美意,我们困在此处,只怕等不到那天了。
慕容仔细辨认了半天,笑了笑,说:“这你无须担心。”
看着慕容胸有成竹的样子,莫非,慕容他,山人自有妙计?
秦国宫中,云兮声声不歇。苻坚听着,只觉得心底紧了一紧。孩子已是保不住了,莫非连带着连大人的性命也要丢了不成。正当时,忽然听见宦者来报,说:“启禀陛下,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到了。”
好啊,我不去请你,你倒自己来了!
转过头,只看见苟云一脸着急当先走了进来,苻坚见她,更是怒不可遏,上前便给了苟云一耳光,骂道:“毒妇!”
苟太后进来,只看见苻坚满面通红,正给了苟云一耳光,一时愣了。算来,苻家人,会对自己妻子动手的,苻坚是第一个。如此不顾夫妻情分,如此不顾全大局,只怕做了皇帝,也不能长久。当即心底咯噔一下,沉了下来。
“皇帝,你在做什么!”苟夫人怒道,这是她亲手为他指的人,他打她,不就等于打她这个生身母亲的脸吗?
苟夫人走进来,把呆愣的苟云拉到身后护着,对苻坚怒道:“她可是当朝国母,是你的结妻子!”
苻坚正气在头上,指着云熙宫寝殿怒道:“那可是你的亲孙!”苻坚继续道,“母后,你也是为人母亲的人,看着你的亲孙子还未问世便被歹人毒杀!看着一个母亲失去孩子就自己的命都快搭上。母后你于心何忍?”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苟夫人被这话镇住,是啊,那宫中出着事的,可是她的孙子!即便她瞧不上云妃这个婢女出身人,但是宫中出了事情的,确确实实是自己的亲孙!
“那又如何,那只能说,云妃配不上!”苟夫人心中虽默,嘴上却不饶,“何况,云妃没了孩子,皇后最多就是看管不力,你至于对着皇后这么大火?”
“看管不力?”苻坚冷笑着,“好端端的人会突然没了?只是看管不力?母后觉得,儿臣会空口无凭指责于她?”
苟太后不言语,只见苻坚让把人带上来,那宫女与验药的太医走到面前跪下,那宫女瑟瑟缩缩抖的跟筛糠一样。
苟太后自然认得这是皇后宫里的人,只听那老太医把验药的情况跟太后细细说了一遍,末了,太医道:“此药极为阴毒,若非体格强壮之人,不能承受分毫,至于未成形的胎儿与弱母,只怕都承受不住,一损俱损。若是母亲体质更弱,只怕是,母子二人,性命皆难保……”
“什么药?”苟太后问着,宦者将盘子药瓶呈了上来,苟太后拿着药瓶放到鼻尖细嗅,一时心中大骇。质问伏在地上地上的宫女道:“你这东西,从哪儿来的?”
宫女颤颤巍巍,道:“回禀太后……这药是……皇后……皇后她……奴婢知罪!奴婢知罪!”
苟太后听见这话,心中恨铁不成钢之感越浓,当着众人面,只得拿眼前的宫婢出气,上前怒道:“你可知你说的是什么?”
那宫女声声求饶,说:“奴婢知错,奴婢知错!”声声说着,突然口吐白沫,晕死了过去,苻坚命一旁的太医诊脉,太医摇摇头,说:“此女过于紧张,已是活活吓死了。”
苻坚脸色铁青,只阴沉道:“皇后,你还有何话可说?”
苟云冷冷道:“这和臣妾没有关系,臣妾遭人陷害……陛下,臣妾是冤枉的!”方才种种苟云看在心里,她似乎现,从一开始挑唆自己对云妃动手的人,是眼前这婢女,给自己出主意的,也是这婢女,莫说找到此药、亲手下毒、再指证于她的俱是此人。她之前只顾着生气,没来得及细想。如今看来,只怕这早就是别人设计好的圈套,只等着她往下跳,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如今之计,只有咬牙不承认,有太后撑腰,再加上她身为国母,就算是皇帝,又能奈她何?
“人证物证倶在,你还想狡辩吗?”苻坚道。
“此事非臣妾所为,若陛下非认为这是臣妾指使,臣妾无话可说!”苟云道,颇有几分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味道。
“你真以为,朕不敢拿你怎么样?”苻坚道。
苟云跪下,低头道:“听从陛下处置!”
苟云低头,苻坚反而乱了阵脚。殿中的声音已是歇了,莫非……人没了?苻坚正要向苟云怒,想到这里,突然抬脚往云妃寝殿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