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米尔用尽全身力气将身前人流拼凑而成的屏障撕开了一个缺口。无数双不满的目光盯在阿米尔身上,但是回应他们的只有阿米尔那疯狂的眼神。在碰到阿米尔那择人而噬的目光后,纷纷为他让路了。
不过是一份苦力工作罢了,没必要和这种疯子争。是啊,分明只是一份最底层最辛苦的工作。阿米尔却已经为此拼劲全力了。
招工的中介看到阿米尔在人群中格外的突出不由得抬头看了他一眼。阿米尔那对漆黑如墨的瞳孔中只有着那一抹执念——养活孩子的执念。
招工的人为其所震惊住了。他看向阿米尔背后的孩子,些许是动些恻隐之心给阿米尔介绍了一份最适合他的工作——市售货员。阿米尔在找到工作后回到家看向孩子,如今我也有养活你的能力了。你那爹妈也不给你取个名,那就我来吧。你就叫拉吉吧,贱名好养活。
就这样,虽然偶有些小小的意外生但也平安喜乐。一直到了拉吉六岁,一次恐怖的传染病打破了他们和平安逸的生活。
疾病的到来无处可寻,但与往常不同的是患病的多半是有钱人。穷人们倒是自得其所极少有患病的人,因此这病也被称为富贵病。
阿米尔起初认为着这场灾害并不会与他有着什么联系。事实却给了阿米尔当头一棒,富人在得病之后无心打理产业。社会是一个环环相扣的程序,在最上层崩坏掉后,其余的也受到了不小的影响。商店里的食物慢慢变少,物价飞涨。
阿米尔的先见之明帮助了他们,他在“富人病”还没广为流传时,阿米尔先一步嗅到了不安。
将自己积攒许久的财产全都换成了日常生活用品——柴米油盐。食品铺的老板看到阿米尔大包小包一趟一趟的往家里买这些东西,甚至认为阿米尔精神不太好。
刚满六岁的拉吉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每一餐吃的都不算少。但是多亏了阿米尔的准备,在周围都有人饿死的环境中,拉吉仍然可以顿顿饱饭。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底层的人民他们无法关心社会的顶层。光是每一天活下来都已经耗费了他们所有的精力了,所以阿米尔不知道这场动乱什么时候会结束。只是看着米缸里的米一天一天减少着,阿米尔有些愁但又无可奈何。
拉吉看着阿米尔紧皱的眉头意识到了家中情况的不易。他走到阿米尔身边,这时的阿米尔正站在窗边看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拉吉用自己小小的手拉了拉阿米尔的衣角开口说道“老爹,我们是不是快没吃的了”“没事的,拉吉。老爹会有办法的”阿米尔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微笑着对拉吉说。
为什么要叫老爹呢?拉吉问过阿米尔这个问题,在他的理解里阿米尔应该叫爸爸。阿米尔说“你的父母都还活着,他们可都是很优秀的人啊”
三个月的时间过去了,这场奇怪的疾病不仅没有结束。反而有着愈演愈烈的趋势向下展,贫民窟也开始出现病例了。
一天的清晨,分明是晴朗的天气。阿米尔却止不住的愁,只因他手上的已经是最后一碗米饭了。也许还能靠着杂七杂八的其他食物撑个两天,但是活不下了啊!阿米尔的脑海被寻找食物的想法所充斥着,但是根本没有办法啊。
阿米尔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在这种乱世能怎么样呢。忽然,一声哞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中,一个大逆不道的想法在他的脑海中出现了。牛肉,牛肉,阿米尔于绝望中找到了最后一丝生机。
阿米尔虽然从小对各种礼法的约束十分厌烦,但唯独对圣兽牛有着极高的敬意。但世道不留好人,我只是想要活下去罢了。阿米尔在心中默念道。
月黑风高夜,阿米尔在看着拉吉陷入熟睡后。带着一把锋利的菜刀走出了家门,阿米尔清楚的知道自己很难直接杀死一头牛。他只能在人烟稀少的地方碰运气,希望可以找到一头入眠的牛。
老天从不会可怜可怜人,阿米尔漫无目的的在郊外走了一圈又一圈,却始终没有找到自己心中的目标。这个可怜的人,在黑夜中摸索了一整个晚上直到天色拂晓。阿米尔想到家中的拉吉才不得不放弃,匆匆跑回了家中。
阿米尔实在想不到其他的办法了,只能日日夜夜的去蹲守去寻找机会。但是由于食物的稀缺,阿米尔每次都只是维持了活下去这个基本的概念。平常待在家里或许没什么影响,但是每天的外出令阿米尔的身体难以承受住了。
阿米尔用自己无力的双腿行走在这片土地上只希望寻找自己的那一份好运。皇天不负有心人,就在阿米尔在郊外的第三天。一头牛躺在了阿米尔的面前,阿米尔差点没有控制住自己出声音。
阿米尔拿着手中磨到无比锋利的菜刀,一步又一步轻轻走上前去。就在阿米尔准备动手之时,意外骤生!一道人影出现在了阿米尔面前,阿米尔的第一反应是害怕,但旋即他想到了还在家中的拉吉。恶向胆边生,阿米尔动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清晨的阳光透过云层,散出刺目的阳光。阿米尔的双眼被猛烈的阳光闪到了,当他用力睁开眼时他看不清眼前人的脸,只能看见眼前人颤抖的手中握着一把刀。
阿米尔在看到对方手里的刀后,紧绷的神经却是松懈了下来。来人大概也看见了阿米尔手中的菜刀,双手也不再颤抖。阿米尔轻声开口说道“你的目标应该与我是一致的,这么大一头牛够我们分了”来人并未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随后,两人开始了行动。阿米尔看到眼前的人将一管又一管的药剂注入牛的内后身体彻底放松来,瘫倒在地开口说道“你可真是大胆啊,只拿一把刀就来了。我已经往它身体内注入了最大剂量的镇定剂,它再也醒不过来了。”
阿米尔意识到了自己的莽撞但也无可奈何,镇定剂这玩意阿米尔在这个时期怎么都弄不到的。
阿米尔愣神之际来人开口说道“我叫弗洛兹,一名医生。”“我叫阿米尔,一名工人,”阿米尔说道。“你的菜刀估计很难划破牛的皮肤,用我的手术刀吧。我已经三天没有吃过任何东西了,只能交给你解剖了。”
阿米尔并没有做过多的犹豫,上前拿起弗洛兹的手术刀便开始了解剖。解剖的过程对阿米尔来说并不容易,熟练的屠夫顺着骨头只需要15分钟。然而阿米尔却从没有类似的经验,他耗费整整两个小时才
勉强完全解剖。
阿米尔解剖完后,弗洛兹开口道“我已经很久没吃饭了,可以允许我先吃点生肉吗?”阿米尔说道“可以,我也好久没吃过东西了。我也得吃点了”
就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你仿佛可以看见两个茹毛饮血的野人一口一口咀嚼着生肉。
以一头牛的重量,两人是无法一次性全部带走的,只能等到晚上慢慢搬运。但是阿米尔担心拉吉在起床之后看不到自己而担忧正准备开口说。却听见弗洛兹说“我的孩子还在家中,麻烦你在这里看守一下。我得回去看看”阿米尔回到道“我的孩子也在家中,我先在此,你回来之后我再回家。”
弗洛兹听到这话后起身,迅朝家里走去,阿米尔等了大约一小时,弗洛兹带着一些水回来了。阿米尔开口说道“我得回去了,估计要久一点”弗洛兹回答道“没事,我就在这里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