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婠婠活着的时候,是把原主照顾的很好的。
以前的云千阙早已被培养的无情无爱,记忆里的这些东西,她本并没有在意,甫一开闸触碰,给了她从未有过的感觉。
譬如,她现在在生气,不是刻意去表现的心情,而是真真切切,由心而发的怒意。
因为云霓裳诋毁了原主的娘亲……不,如今就是她的娘亲。
但是和蓬勃的愤怒比起来,更深刻的是彻骨的悲切。
原主无权无势无地位,在云霓裳面前根本抬不起头,更无法反驳云霓裳的各种侮辱和唾骂。
因为这种深深的无力感,小傻子原主找不到原因,只能表现出悲伤。
可是云千阙却知道这些悲切的源头。
原主想向众人证明,她的娘亲郗婠婠,是一个多么温柔好看的女子。
这种加诸来的情感体验很新奇,云千阙并不抗拒,甚至已经完完全全当做自身的感情接受了。
原主做不到的事情,她可以做到,毕竟,她可是毒医大人啊!
“是啊,那又如何?”云千
阙怒极反笑,她知道现在还不是找云霓裳‘讨债’的时候。
虽然很不爽,但她有足够的耐心和时间,所以她不介意再让云霓裳‘蹦跶’一段时间。
“霍大人不是问那天晚上,我都做了什么么?”
“霓裳小姐说的没错,那天我确实不在驿馆的房间里,至于为什么不在,就要问霓裳小姐了,不过,那些都不是重点。”
云千阙笑道,“我离开房间后没多久,就被人从背后偷袭了,砸伤了脑袋,不省人事,醒来后的事,洛阁主就都知道了。”
“虽然失去了很多记忆,但似乎因为脑袋被砸的一下,变得正常了,也算是因祸得福,恩,没了。”
霍信傻眼,“云大小姐,就这些?”
云千阙看着他道,“不然还有什么?”
瞥了瞥坐在那边脸色发青的周老爷,笑道,“其实我很好奇,周老爷和周夫人为何断定我是杀死周沛的凶手?”
“先是派家丁,后是周夫人亲自动手,啧啧,明明案子还没查明,爱子心切也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呀。”
“还是说,周家根本不在乎事实,只是急需一个‘杀人凶手’来给儿子陪葬?”
周老爷脸色更黑,冷声道,“云大小姐想多了,只是犬子遇害的当天夜里,唯有云大小姐行踪不明,嫌疑重大。”
云千阙摸摸下巴,“就因为这样就判定我是凶手?恕我直言,周老爷,你的脑子呢?”
“无礼!”周老爷怒道。
云千阙
摊手,“我虽然失忆了,但这些天也听说了不少我先前的模样经历。”
“我,丞相府的耻辱,整个颖都的笑柄,瘦小不堪,肮脏丑陋,总结下来,等于,我没钱没势,是个人都讨厌我。”
云千阙歪头道,“令公子死亡现场的情况在座的各位也都清楚。”
“屋子里点着合欢香,令公子掐着自己脖子的右手上涂着丹红豆蔻。”
“那时的我那么惹人讨厌,令公子应该不会那么没眼光,想要跟我共处一室吧?”
“更别说涂指甲的豆蔻,我根本没钱,上哪里去弄来?就算能弄来,凭我之前的痴傻样,能很好的帮人涂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