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弟真是用功,李太傅教的可都是会了?”
“见过陛下。臣弟不如陛下聪慧,如今论语都还未学完呢。”
周辙听着话,自尊心受到了满足,笑了笑不说话,默默坐在上接受沈嬷嬷递过来的茶水。
“说起来,唐家的那小丫头许久没进宫了。怎么不去向母后求一个恩典,让唐家小丫头进宫和你玩?”
沈明昭皱着眉看他,但也仅仅一息就收回了视线,这话她怎么接?
“陛下说笑,男女授受不亲,母后也是为了唐家姑娘的清誉着想,臣弟也不敢拿姑娘家清誉开玩笑。”
周辙听完面色一变,喝茶掩盖一下,缓了缓神开口:“十五弟说的是,是朕考虑不周了。”
哟,今儿是脾气好?
平日里可没少甩脸色。
兄弟俩说了会子话,周辙就走了,沈明昭歇了口气,如今后宫无佳丽,周辙年纪又小,在朝中能重用的大臣只有吴太后的三分之一,就算吴太后有心放权,但还是要接受吴太后党的支配。
所谓奸臣当道,周辙最后成为暴君竟也情有可原,或者,周辙之所以被称为暴君,就是因为他杀了所有的奸臣和自己的母后呢?
“嬷嬷,告诉张叔,那件事该推进了。”
她也是有人脉的,沈烨肯定会留一手,就要看她什么时候用的上了。
去年刚埋下的种子,该长大了哦。
“张叔刚巧寄了书信过来,奴婢谎称是家人送信来才躲过一劫,请您过目。”
沈明昭一目十行,看明白了信中的意思,就烧掉了信连带着信封。
“吴太后的人还是快了一步……让张叔按兵不动,等月如出手,我们先来一招将计就计。”
沈嬷嬷讶于沈明昭的谋略,她对这些人,也只是偷偷培养了三年不到啊。
仿佛,他们生来就是一条心的。
“是。”
转眼冬走春来,过了年之后,沈明昭也穿上了新衣服,绛红色锦袍衬她眉目如画,眉眼间隐隐有了几分英气,比起书卷,吴太后竟然更希望她去习武,还给她找来了武将军。
武雷是在去岁封的骠骑将军,如今过来教周辙和她武功,也不知道是大材小用还是怎么说,身材魁梧,面相看上去和善,可是出手凌厉,每一步都仿佛是精心计算过的。
武雷以为周辙从五岁启蒙开始接触的都是政治文学,对武学方面完全是个小白,和沈明昭一样,都从最基础的扎马步开始。
“底盘不稳,拿枪都费劲,太后娘娘吩咐了,对你们二位要格外严格,陛下,晋王殿下,臣得罪了。”
都开始了才说这样的漂亮话,沈明昭心底觉得好笑。
武将世家多为豪放,看武雷把酒当水喝,沈明昭此时竟觉得有些口干舌燥的。
春天刚来,带着冬季的寒凉,在暖暖金晖的照耀下,二人都出了薄汗,又咸又涩的汗水流进眼睛里,又流进嘴里,沈明昭还行,但是周辙娇生惯养长大的,只吃了政学的苦,没吃过这个苦,才半个时辰就喊累了。
刚准备坐下,就被武雷打了一鞭子。
“陛下,恕臣得罪,这马步,最起码也要蹲个七七四十九日,有些基础不好的,蹲上一年的也有。”
相反,沈明昭才五岁,都没有周辙这么娇贵,半个时辰过去了,都没有喊苦喊累。
“晋王殿下的根骨不错,底盘很稳,臣会如实向太后娘娘禀报,晋王殿下今日可以先休息一刻钟……”
一听要休息,沈明昭就担心跟不上节奏,说自己不需要。
武雷嚯了一声,拍了拍沈明昭的肩膀,说她是个可塑之才。
看到武雷这般夸赞沈明昭,周辙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但他也开始潜心扎马步,并没有因此与沈明昭产生隔阂,因为他明白,武雷夸沈明昭是因为她用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