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廖敏,廖清玉就想起昨天晚上听到的古怪声音。
可她到底是做了一辈子淑女,当了一辈子大家闺秀,有些话,让她开口,哪怕是对着她最亲的外孙女和女儿也说不出来。
她只是盯着廖敏轻声问道:“敏敏啊,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做什么奇怪的梦了?”
“梦?”
廖敏一脸茫然的望着廖清玉摇了摇头道:“我昨天晚上睡得挺好的,什么梦都没做啊,原本还想着今天早上起来跑步,可一觉睡过头了。”
说着还调皮的吐了吐小舌头。
那样子看起来并不像是作假。
廖清玉也没好再多说什么。
接下来的几天,廖敏看起来依旧没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廖清玉每次都想好了晚上再去廖敏卧室听听动静,可奇怪的是,每天晚上吃过晚饭后,廖清玉就开始犯困。
就算她喝了浓茶想坚持着也没用,坐在沙上也能不知不觉睡着。
而且睡得沉,廖桂芳什么时候扶着她回卧室去的她都不知道。
廖清玉又说过两次让廖桂芳去找个风水先生来给廖敏看看是不是中邪,廖桂芳不听,还笑着说她,相比较廖敏,廖清玉反而更像是那个中邪的人了。
就这样过了大概一个星期,七天前的早上,廖桂芳跟往常一样去喊廖敏起床,喊了半天廖敏也没反应。
廖桂芳推门进去,廖敏却依旧躺在床上沉睡不醒,廖桂芳又推又喊的大概喊了十几分钟,廖敏才有气无力的睁开眼睛。
只说了一句:“妈妈,我难受!”
就又昏睡了过去。
直到这个时候,廖桂芳才觉得有些着急了,她给表弟王建刚打了个电话,让他用车送廖敏去了县医院检查。
当即就住了院。
可一圈检查下来,并没有查出任何毛病,医生只说廖敏有些营养不良,给挂了好几瓶补充营养的吊瓶。
第二天,廖敏明显好了很多,医生又开了些营养药,说好好养养就没事了,就让她出了院。
这一次,就连廖桂芳也有些着急了,让王建刚帮她打听一个会看这些事儿的阴阳先生。
王建刚也有些愁,他的人脉虽然挺广,可真会看事儿的阴阳先生他也找不到,还告诉廖桂芳,其实他这两年也一直在帮人打听阴阳先生的事儿,只听人说云山有个叫何仙姑的阴阳先生挺厉害,可没人知道那个何仙姑到底住在哪儿,好像有好些年没出现了。
好在从医院回来后,廖敏的情况并没有变得严重,只是每天病恹恹的嗜睡,其他还好。
每餐饭也能按时起来吃,甚至比平时吃得还要多一些。
前天晚上,王建刚给廖桂芳打电话,说自己大概是碰到了一个有些本事的人,不过这事急不得,他得先考察考察那个人是不是有真本事。
直到昨天晚上,王建刚才再次给廖桂芳打电话,说他遇到的人是有大本事的,让她带着廖敏去我家找太奶奶给瞧瞧。
廖清玉礼性一向十足,从王建刚嘴中知道他所说的是位八十多岁的老太太的时候,出言阻止了廖桂芳,说不好大晚上的去麻烦人家老人,等今天早上再带廖敏上门去叫太奶奶瞧瞧。
可谁知今天早上,廖敏就彻底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将窗户用纸壳子和窗帘挡着光,还反锁了门。
廖清玉和廖敏找了钥匙强行开门进去,竟被廖敏拿着菜刀赶了出来,那样子凶神恶煞,看起来极其凶悍可怕。
兵荒马乱了一上午,还找了王建刚过来帮忙,才算用绳子给廖敏捆在了床上,不然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事儿呢。
廖清玉说到这里,深深叹了一口气,抬头望了一眼槐树,眼中闪过一丝不舍和几分愧疚来:“老姨,如果真的是这棵老槐树在作怪,那倒真的是我害了那孩子,若是真要将这棵树给砍了,那我明天,不,今天就让桂芳去找人来将这棵树给砍了!”
正说着,一片枯黄的槐树叶从树上飘落下来,打着璇儿悠悠然落在太奶奶和廖清玉面前。
落在桌面上还晃悠悠的转了一个圈,在廖清玉面前停留了一瞬后,又飘到太奶奶面前才停下,细细的叶梗指向了一个方向。
诡异的是,这个时候,并没有一丝风。
那片小小的枯黄槐叶就像是凭着自己的意识在动一般。
太奶奶愣了愣,朝叶梗所指的方向望去,竟不偏不斜恰恰是羊角尖的方向。
眯着眼睛望了半晌后,太奶奶才回过头,站起身,后退了几步,仰头打量起那棵老槐树来。
廖清玉也跟着太奶奶站起身,脸上微微有些紧张的望着太奶奶,但良好的教养让她并没有贸然开口询问。m。x33yqx?。??m
太奶奶抬头看了半晌,又围着老槐树转了一圈后,重新走回石桌边,望向廖清玉开口道:“你外孙女的事不仅跟这棵老槐树没关系,恰恰相反,若不是这棵老槐树,你外孙女应该已经出事了。”
“啊?”
廖清玉张了张嘴,抬头望了一眼那老槐树,嘴唇翕合着,半晌才道:“我外孙女她……碰上是个很厉害的脏东西?”
太奶奶瞬间明白廖清玉的想法,点了点头:“如你所想,这棵老槐树的确有了些灵性,且已经开了灵智。
其实那个害你外孙女的东西也说不上很厉害,只是这棵老槐树到底才不过百年而已。
花草树木修行本就较其他灵物艰难,它不愿害人,更不愿招来鬼魂连累你的家人,所以道行并不深,为了阻止那个东西害你外孙女的性命,它自身的灵根几乎已经损毁大半了。”
太奶奶有些唏嘘的说着,抬脚走到二楼的一扇窗下,抬手指了指那扇窗户道:“这上面就是你外孙女的卧室了吧?”
又指了指老槐树靠近廖敏窗户的枝丫:“你看这个地方的枝丫,几乎已经全部枯死,甚至已经蔓延到主树干,导致树干有些开裂了。”
廖清玉点头:“那的确是敏敏的卧室。”
说着她又扭头望向老槐树,太奶奶手指的位置。
我们也都跟着望了过去。
果然见靠近窗边枝丫上的叶子全都变黄,且叶片上全是大块的黑点,延伸出那些枝丫的主干上,裂开了一道深深的口子,裂口处黑黢黢的,像是腐烂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