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桐哽住,打消邀请她去503坐坐的念头,脑中倏然灵光一闪,难道她是来找自己的?
“我的寝室在。。。。。。”还没说完的话被喉头涌上来的酸味淹没。
胃部翻江倒海,不断的痉挛令她难以控制地干呕,她赶紧冲到垃圾桶旁边。
从江闻笛的角度只能看到温桐躬着的背部,肩胛骨随着一阵阵干呕凸起绷紧,感觉随时都有顶破皮肉的可能,看得她心里发慌。
她小跑过去扶住温桐,借着路灯的光猛地瞥到对方脖子上的红斑,“你之前是不是没喝过酒?”
温桐耳朵里像灌进了水,与外界隔着一层捅不穿的隔阂,听不真切说话声,只能张嘴大口喘气。
江闻笛十有八九可以确定她是酒精过敏了,赶忙搀着去宿舍附近的校医室。
见到医生时温桐起的红斑已经蔓延到了下颌,护士把她安置在病床上准备挂针。
鼻腔里渗进消毒水的味道,针尖刺破皮肤的尖锐痛感令温桐短暂清醒过来,模糊中她看到江闻笛在房门口打电话。
应该是怕影响她,特意压低了声音,但陆陆续续的对话还是透过门缝飘进了房内。
“你女朋友酒精过敏你不知道?”
“那你怎么记得那个姓陈的不喝酒?”
“贱人,给我滚。”
不知道对面又说了什么,最后以江闻笛从嗓子里溢出来的一声咒骂结束。
温桐侧头将脸颊埋进枕头里,干涸的潮味,不算难闻。
她吸了吸鼻子,竭力咽下堵在喉咙中间的酸涩感,眼泪却不受控制般汹涌而出。
像一只受惊的鸟,把身体缩进窝里。
江闻笛进门就看到这幅景象,等到温桐平复一些她才清了清嗓子开口。
“你好点了吧?”
江闻笛没照顾过人,看床上的人费劲坐起来,立刻模仿电视剧在她背后垫了个枕头。
“嗯嗯,挂完这瓶水应该就可以了。”校医院后面是一座假山,温桐瞟了眼窗外漆黑的树林,蹙着眉心:“很晚了,你回家会不会不太安全?”
“没事,我有保镖的。”
“。。。。。。”
温桐被自己蠢笑了,她面前的可是刚才在6层宿舍楼下说腿都放不下的人。
江闻笛拉来小凳子坐到床边,颇为认真提议:“你换个男朋友吧?我哥比陆初霁好多了,比他高还更帅。”
温桐缄默了两秒,答:“这件事你哥哥知道吗?”
江闻笛脸红一阵白一阵,支支吾吾半天只挤出个“他早晚知道”。温桐被她做贼心虚的反应弄得忍俊不禁,心底阴霾跟着消散不少。
挂着的水见底,她胃里没了不适感,护士建议回宿舍再休息几天看看情况。
“这些红点什么时候消啊?”江闻笛指了指她的脖子,雪白的脖颈上满是一块块的红斑,看着别扭极了。
护士转身开药,“明天症状会轻一点,彻底好的话大概需要两三天。”
江闻笛把她送到寝室楼下才离开,临走时仍不忘让她考虑下所谓的哥哥,温桐只当是玩笑话,一笑带过。
上楼时她发了一条短信给江岸集团的HR,希望能暂缓几天入职,那边很快给了回复,安排好时间后温桐买了一张明天下午回家的车票。
邹丹听到敲门声,放下平板起身开门,被门口的室友吓了一跳。
“我的天,你怎么了?”
她脖子和下颌的红斑有连成一片的趋势,在白炽灯下尤其渗人。
503其他两个室友闻声围了过来,你一言我一语。
温桐把装着药的塑料袋放在桌上,简要说了下事情的来龙去脉。
听完后三人面面相觑,似乎不知道说什么好。
温桐和陆初霁感情一向很好,但听到她说出这个答案,不知道为何有种情理之外意料之中的感觉。
陆初霁张扬肆意,在大一入学时就是不少女生的梦中情人。他不像其他男生一样蓄头发,大学一直是干净利落的寸头,加上家境好有自己的赛车俱乐部,浑身充满自由野性的痞帅感。
而温桐更像是他的对照组,循规蹈矩,成绩优异。
邹丹是503宿舍里和她最熟的,开学那天见过温桐。
当时她提着几大袋行李找寝室,站在烈日下满脸汗,和其他人不同,温桐没有人接送,一个人来的。
普通的蓝白过膝长裙,腰肢纤细,露出一截雪白的小腿,莹白的脸蛋不着脂粉,在正午日头下晒得酡红,反倒添了几分病弱美感。
宛若朦胧月色惹人怜爱,连邹丹的妈妈都不禁嘟囔她家里人怎么舍得把女儿扔学校不管。
不出意外地,几个学长帮她把行李提了上去。
相熟后邹丹偶然听到同学闲话,她们把小组作业全推给了温桐一个人,这时她才知道这个室友不仅没有脾气,甚至到了温吞软弱的地步。
一个张扬不羁,一个温柔怯懦,邹丹不清楚他们的相处模式,但按照温桐的性格受了委屈肯定又是独自咽下去。
魏薇率先打破沉默:“那个陈依棠我好像知道一点,是上一届的,舞蹈社社长。”
平川大学舞蹈社是美女云集的地方,每届大型晚会都需要提前几周预约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