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剑粉碎,让人绝望的巨力犹如海啸,当面袭来。
巫水嘶声尖叫,他做梦都没想到,他倾尽全力,一击耗尽体内所有元罡,近乎同归于尽的一剑,居然被卢仚‘随意’的一挥手就轻轻粉碎。
死亡气息扑面而来,生死关头,巫水咬破舌尖,昊剑宫亡命搏命的秘技‘葬剑诀’爆开来,一道道锋利无比的剑劲在体内乱窜,一瞬间体内十二正经、奇经八脉齐齐崩碎。
巫水持剑的右掌前方,一团雪亮的剑元爆。
一声脆响,巫水右臂齐肩而断,整条右臂化为一道血虹,裹着雪亮的剑元向前激射,重重撞在了卢仚挥出的惊涛手上。
剑虹怒射,巫水身躯顺势向后飞退。
巨响声中,巫水牺牲全身修为所化的剑虹被卢仚一掌湮灭,惊涛手卷起一道狂飙,擦着巫水的身体高掠过。
巫水大口吐血,身体轻飘飘的顺着狂飙的去向飞出了数十丈远,一头扎向了下方的运河,‘啪’的一声平拍在了厚厚的冰面上。
“师兄!”
酒楼里,数十名白衣剑卫急急冲出。
他们当中,有人奔向冰面上的巫水,还有人则是拔剑而起,朝着卢仚奔了过来。
卢仚身后,三千亲卫在卢仚遇袭的瞬间已经勒住缰绳,剑卫们冲锋时,亲卫们已经张开强弓,拉开硬弩,更有人结阵挺起了长枪马槊,将卢仚护在了正中。
剑卫们一脸茫然的僵立当场。
卢仚默运功法,体内充盈的黑色玄光一点点纳入膻中穴,重新凝成一点归墟仙元。
他俯瞰着那些僵立的剑卫,冷然道:“为何袭杀本公?”
一名中年剑卫上前一步,看着卢仚咬牙道:“我家世子,因你而死!”
卢仚呆了呆:“你家世子?哪位?”
剑卫怒道:“我家世子,乃东琦伯第九子齐胂是也!”
卢仚瞪大眼睛,怒道:“齐胂?没错,他死了,但是,他是因为……”
武胤坊的交通何等繁忙,运河上的石桥,更是交通要道,人来人往,热闹无比。
卢仚遇袭,四面八方已经有无数人朝着这边指指点点。
如果当众说出齐胂之死,是因太后拿他当鱼饵去捉鬼!
卢仚语塞:“齐胂之死,是因为……”
见到卢仚这般模样,中年剑卫惨笑一声:“明白了,果然,我家世子之死,和你天阳公卢仚分不开干系。好,好,好,我等无用,无法为世子报仇雪恨,但是我家主上,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一群剑卫同时仰天怒啸。
就在卢仚和他身后亲卫严阵以待,以为这些剑卫要亡命拼命时,就看到他们举起手中长剑,齐刷刷握住剑锋,‘叮当’一下将长剑拗断。
“今日之仇,今日之恨,此生此世,誓必报之!”
一群剑卫齐声高呼,用短剑划破手掌,将鲜血涂了自己满脸都是,然后转身就走,带着浑身经络寸断,少了一条胳膊,身体软塌塌犹如死人的巫水全离开。
酒楼顶层,传来朱钰讥诮的冷笑:“哟,这就完事了?刚刚那是昊剑宫的断剑血誓吧?哎,天阳公,你可招惹麻烦了。你现在,成了昊剑宫的眼中钉,肉中刺,昊剑宫的弟子们,人人对你是杀之而后快了!”
卢仚抬头,就看到了宛如连城玉璧一般完美的朱钰。
朱钰站在被巫水撞开了一个大窟窿的破洞边缘,低头俯瞰着大桥头的卢仚。
两人对视了一阵,卢仚跳下马,分开围住自己的亲卫,大踏步走进了酒楼。
大队亲卫立刻行动起来,一部分人收起了长兵器,浩浩荡荡的跟在了卢仚身后进了酒楼。其他人则是驱散了酒楼附近围观的闲人,更将整个酒楼包围了起来。
从酒楼一楼到酒楼,卢仚一步步顺着楼梯往上走。
他身后出身羽林军的亲卫们,则是沿途将每一层楼都严密封锁,喝令酒楼中所有食客严禁随意走动、随意交谈。
卢仚一步步走上酒楼最高层,听到身后、脚下传来的自家亲卫的呵斥之声,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感觉悄然升起。
在莱国公府族学谨小慎微,低调做人时,卢仚万万品尝不到今时今日的这般滋味。
‘权势’,对男人来说,真是一种致命却充满诱-惑力的毒药。
终于,卢仚来到了酒楼最高层。
楼梯口,一群朱?、朱钰带来的护卫一字儿排开,挡在了卢仚面前。
卢仚身后,手持节杖的神武将军大步抢出,高高举起了手中用青铜铸成,浮雕鲲鹏扶摇云海纹,装饰以九团白色牦牛尾的节杖。
这些护卫出自朱崇大丞相府,对朝堂诸般仪仗器具的形制、蕴意是无比清晰。
见到这代表了天子权柄的节杖,这些护卫一声不吭的,一步步的不断向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