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们这么早就放假了?”
李炜家里,李芸像只树袋熊一样挂在李氷身上,撅着嘴说。
“我修完学分,要提前毕业了!”李氷说。
“(⊙o⊙)哇!我哥你真厉害!一般人得上四年的学,你居然只用两年半就上完了!”李芸满眼都是小星星。
“小芸,像样点!别粘着你哥,都十多岁的大姑娘了!回你屋写作业去!”小芸妈刘梦霖祭出大招,将她赶回了自己的小屋。
“小氷,你到我们家来,是有什么事吧?”刘梦霖温和地对李氷说。
“呃,就是马上要提前毕业分配工作去外地了,挺想你们的,想着以后见面的机会不多了,来陪陪你们。”李氷摸了摸鼻子,有点尴尬地说。
“编!你继续编!你看我信不信!”刘梦霖开始愠怒了,“这话你哄你妈、哄小芸还差不多!我好歹也是医科大学毕业的,就从来没听说过有哪所大学、哪个专业能够用不到一半的时间就学完所有课程提前毕业的!还是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时间,学期都没结束,你毕哪门子的业?”
“哦豁……谎言被戳穿了,咋整?挺急的!在线等!”李氷顿时闹了个大红脸,心中暗道不妙。
“婶婶,瞧你说的,我骗你们有啥好处?我这提前毕业参加工作了,到过年时候你还省红包了呢,我犯得着骗你么?”李氷大言不惭,继续睁着眼说瞎话。
“昨天的全省新闻我看了。”刘梦霖很平静地说。
“呃~什么新闻?我可没那么大脸上新闻!”李氷觉得自己还能抢救一下,垂死挣扎。
“昨晚我们科室我值班,高护病房住的是个退休老干部,十点半我查房,他还在听收音机,省广播电台新闻综合台。”刘梦霖继续平静地说。
“呃~”李氷顿觉自己成了小丑,哑口无言。
沉默了大约三分钟。
“婶婶,您节哀,这家,还有我呢!”李氷憋出这么一句。
“我没事,每次只要你叔叔出差,我都准备着收到这样的消息,只是这回真的收到了而已,”刘梦霖依旧平静地说,“只是苦了小芸这孩子,这么小就没了父亲,得学会长大了!”
“哦,对不起,小氷,你爸也是……我一时糊涂说错话了,不要怪婶子!”刘梦霖开始有些絮叨。
“妈,哥,你们在说什么?我爸出了什么事么?”小芸突然从房间探出头,对两人喊道。
“哪哪都有你!你爸不是出差还没回来么?听说也快了,我和你哥这商量着去买点好菜,回来做顿好吃的,给他接风洗尘呢!”刘梦霖佯装生气地对小芸说。
“骗子!你们都是骗子!我明明听到你们说我爸牺牲了!我没有爸爸了!哇……”小芸痛哭着重重地摔上了房间的门,一头扑到床上,抱着床上那只差不多一人高的警熊公仔哭得撕心裂肺。
那只警熊公仔,原本只是一只普通的毛绒玩具熊,只是个头有点大,差不多有一米五那么高吧,是小芸九岁生日时李氷送给她的,然后,李炜因为平时没有太多时间陪小芸,小芸妈在医院工作,也常常上夜班,家里就剩下这么个小妮子,挺让人担心的,就找了件短袖警服给公仔套上,还抽空给公仔做了条裤子穿上,又把多余的警便帽缝了一顶到公仔脑袋上,于是这只一般的大号熊公仔就摇身一变成了警熊公仔,负担起了小芸爸妈都不在家时陪伴小芸的任务。
公仔身上的警服是真正的警服,戴着李炜的胸徽,肩章和警号。
小芸就那么死死地抱着公仔,哭得撕心裂肺,哭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直到累了,在抽泣中睡过去。
李氷和刘梦霖没有闲着,他们到餐厅把餐桌一端推靠墙,做成了一个临时的家坛,摆上了水果,燃起了香烛。
李氷当了回跑腿,在一个小时之内像尾巴被点了火的牛一般风风火火冲到州警察局,催着王雪冰用黑白打印机打印了李炜的证件照,又冲到警局隔壁文具店,“买”了一个相框,挂在禁毒支队重案大队账上,再窜回到位于市医院生活区的李炜的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