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甯這話才說完就後悔了。
這話放在現代可以理解為開玩笑,但這是把男女之防看得極重的古代,自己這話說得就很像調戲良家婦男的壞女人……
前面一群人全都停了動作看過來,沈君堯一個刀眼掃過去,一群人又齊刷刷轉過去。
八個人抱著手腕粗細的麻繩就利落地躍入水中,剩下的幾人再加上時均和墨遲分別站在岸邊扯著麻繩的另一端靜靜等待起來,誰也不敢往後面多看一眼,生怕指揮使把人宰了。
「大人,我胡說的你大人有大量別介意……」,姜甯現在是恨不得撕了自己這張管不住的爛嘴。
「女子不可如此孟浪,沈知意怕是把你帶壞了。」
沈君堯居然沒有給姜甯飛刀眼,只是不咸不淡教訓了她兩句,姜甯更害怕了。
沈指揮使不會……真的……喜歡上自己了吧?可我的心就跟解剖刀一樣冷了,只是把他當上司啊!
而沈指揮使內心想的是,這姑娘看來是真的十分喜歡自己,連這種話都當著旁人的面脫口而出了,雖說自己不覺得被冒犯,但她要是得寸進尺恐怕會耽誤兩人之間的工作效率,身位御寧衛這可是萬萬不可的……
而前頭那群御寧衛們只想知道,沈指揮使跟這男裝姑娘到底發展到哪一步了……
第1oo章1oo嬰靈屠村
人多力量大,潛入水中的御寧衛將麻繩纏上瓦缸的缸體,隨後游出水面提醒岸上的人員。
岸上的人員見狀便立刻使力開始緩緩往後拉,瓦缸就像泥土裡的蘿蔔,被一個個拔了上來。
一群人忙活了將近兩個時辰才將大部分的瓦缸拉出水潭,底下還有一些已經碎裂的則只能用網兜罩住,一兜拽起了。
等全部打撈完畢,夕陽的餘暉已經染紅整片樹林。御寧衛們紛紛上岸開始擰乾褲腿上的水珠,套上衣衫整理儀表。
姜甯看著面前十三口大小不一的瓦缸,還有一具散落在網兜里的屍骨,她感覺自己現在像個煤氣罐,氣得一點火就能爆炸。
太陽下山之後就不方便驗屍了,瓦缸數量眾多想要移回衛所也並不是上策,齊嘯與沈君堯商量了一下,決定留下三人駐守此地待明日一早再回來驗屍。
一隊人馬齊刷刷護送著馬車出了林子才分道揚鑣,沈君堯不想太多人知道自己的行蹤,拒絕了齊嘯遣人送行的好意。
看著飛魚服的身影一個個漸漸消失在視線中,姜甯突然問道,「御寧衛的隊伍也會整整齊齊出動啊,那走馬坡里遇到的陰兵借道有沒有可能是群體出任務的御寧衛?」
她的想法很快被沈君堯否決。
「御寧衛確實行動整齊劃一更勝軍隊,但是動靜這麼大,不可能走馬坡進出口的兩個村子都沒人看見。而且御寧衛的所有行動都會上報,夜間如此頻繁在走馬坡行動應當會留下文書記錄。但我接任指揮使一職後翻閱過歷年文書,並未提及此事。」
「歷年文書……大人,你看了多久?」
沈君堯想了想,豎起兩根手指。
姜甯撫了撫胸口,「兩年?那也還不算太嚇人。」
「兩個月。」,沈君堯瞥了她一眼,他可不允許任何人質疑自己的工作效率。
姜甯眼珠子瞪得比銅鈴還大。
在原主的記憶中,御寧衛創建已有二十餘年,沈君堯上任不足三年,兩個月翻閱了十幾年的文書……這人真的是個肝帝型工作狂啊,都不用睡覺的嗎?!
震驚歸震驚,姜甯還是打從心底里敬佩他的業務能力,隨後又把懷疑拉回到御寧衛身上來。
「那有沒有可能是什麼秘密行動,並未記錄在文書中?」
「御寧衛只為聖人辦事,其他官員貴胄調動不得,若是不能留下文書也只能是聖人的密旨。聖人為何要讓自己人劫走自己前線的糧草,那一戰關乎國權,若是戰敗,契爾巴人就會揮軍東進,大慶岌岌可危。」
既不是軍隊,又不是訓練有素的御寧衛,姜甯暫時也猜不出別的組織了,車裡又安靜了下來。
忙碌了一天,幾人才回到客棧,小二就笑眯眯迎了上來。
「客官們用不用晚飯啊,我們的醃菜燜魚很是美味,酸爽鮮香叫人回味無窮呢。」
提到吃,姜甯的肚子瞬間就給了回應,「咕」的一聲,沈君堯都忍不住彎了嘴角,「上幾個特色菜吧。」
小二樂呵呵應好,小跑著就下去安排。
姜甯挑了個靠里的位置坐下,一抬頭就發現沈君堯突然抬腳往櫃檯那邊走去,站在櫃檯邊上不知道看什麼。
「客官,可是要喝酒啊?」
掌柜的看沈君堯在看架子上的酒罈,當即就賣力地介紹起來。
沈君堯揮手打斷了他的推銷,指了指最上面一排的酒罈,「這些罈子是從哪裡買來的?」
掌柜順著沈君堯的手看過去,最上面一排放的是陳年佳釀,酒罈子底部全都有一圈萬字紋。
「罈子?這是咱朗縣萬家村的手藝,萬家村盛產陶器和瓦缸,喜歡在器皿底部做一圈萬字紋為標識,質量好手藝佳。」
沈君堯客氣道謝後徑直走了回來,姜甯他們三人都聽見了對話,墨遲第一個開口。
「主子,萬家村就在發現水潭的那個林子深處,大約走上小半個時辰就能到達水潭。」
沈君堯想從瓦缸的來源找到棄屍的人,而這個萬家村看起來嫌疑極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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