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戶正要開口呼救,借著月色才發現那女人是凌空「吊死」在樹上的。
她脖子上分明沒有東西繫著,就那麼明晃晃虛掛在樹上,把屠戶整個人都嚇清醒了。
他還沒來得及害怕,突然就聽見有聲音從樹後傳來,他低頭去看,嚇得魂飛魄散。
秋水穿著那身火紅的喜服披頭散髮就那麼靜靜站在樹根底下,慘白的臉一絲血色也沒有,睜著一雙沒了焦點的眼睛盯著他,嚇得他當場尿了褲子,連滾帶爬慘叫著跑回去村長家求救。
等村裡的人趕到,已經沒有了秋水的身影,那掛在樹上的女屍也已經摔落在地上。
幾個男人壯著膽子提燈籠上去查看,光線一照,這才發現死了的是何婉婉。
何家被嚇得不輕,懷疑是不是秋水炸死來尋仇,當天就喊了半個村子的人去開墳起棺。
結果棺材打開,裡頭整整齊齊躺著已經開始腐爛的何向遠以及死透了的秋水,秋水屍體上那身火紅的喜服扎眼得很。
當時大正午的太陽曬在身上,在場的人卻全都打起了寒顫,冷汗留了一身。
眾人重將屍體下葬,何家不信邪又找了義莊的人來看屍體。
義莊的老頭只瞄了一眼就直喊奇怪,脖子上一點勒痕都沒有,怎麼可能吊過在樹上。
這話一出何家連屍體都不讓繼續看了,直接買了棺材就把何婉婉葬了,當天又買了不少紙錢去秋水的合墓前燒,讓她別在鬧騰了,在底下跟何向遠好好過日子。
結果還沒安生個五天,何家又死了第二個人。
這次死的是何勝的二兒子何志高。
一模一樣的死法,凌空掛在了村里同一顆大樹上,同樣是站在樹下死死盯著的紅衣秋水。
只是目擊者從倒霉的屠戶換成了倒霉的瓦泥匠。
何志高不止死了,下半身還被捅了幾刀,褲襠紅彤彤一片,眼珠子也被剖了出來,何勝的夫人黃秀當場就暈了過去。
這下村子裡的人都開始怕了,只說何家這是自作孽,逼著人家閨女嫁個快病死的短命鬼,現在人家索命來了。
何勝也怕了,當天就領著黃秀親自跪在秋水的合墓前,一邊燒紙一邊磕頭,求秋水饒他們一命。
結果又過了五日,黃秀也死了。
同樣的遭遇,同樣的大樹,何勝親眼看到了死去的秋水爛著一張臉站在那兒要他何家償命。
何勝當場被嚇暈,醒來的時候褲襠一片腥臭濕膩,黃秀的屍體就那麼靜靜躺在樹下,眼睛同樣被剖掉,裙擺上也是一片猩紅血跡,撩開一看膝蓋骨全被敲碎了。
村民早已不敢摻和何家的事了,生怕被秋水記恨上來索命,何勝沒辦法只能喊來弟弟和侄子幫著挖坑下葬,連喪事都沒有村民敢來參加。
何勝生怕自己也活不了幾日,便花了重金請高人來做法事。結果法事做到一半,沈君堯就找上門來了。
聽完整件事的由來,時均的臉已經白得不能看了,姜甯碰了碰他的手肘安撫了幾句。
「鬼多半都是虛虛實實,哪能對人造成這麼多實際傷害,又是捅生殖器又是敲碎膝蓋的。這多半不是鬼,你別怕。」
時均將信將疑心中還是恐懼,姜甯心想只能儘快找到兇手才能安撫時百戶這小心臟了。
沈君堯聽完臉色不變,平靜地詢問姜甯的想法。
姜甯笑眯眯道,「什麼想法都比不過屍體的說法,等我驗了屍再說吧。」
她一臉輕鬆淡定絲毫沒有懼意,沈君堯很滿意,抬手就讓何勝把屍體全都交出來。
何勝瑟縮著看了一眼屋內還在進行的法事,腆著臉求沈君堯讓他把法事做完。
沈君堯眼皮都沒抬一下就拒絕了。
「御寧衛辦事不容你挑三揀四選時間,命是你的,若是不想要那就儘管拖延。」
他本來就喜歡板著臉,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又臭又硬冷漠得叫人小腿打顫,何勝的拒絕只能爛在肚子裡。
就在這時,一個道姑模樣的年輕女人從屋內走了出來。
青灰色的道袍裹在她身上纖合得度,手中抱握著一個白玉拂塵,白皙的芙蓉面上掛著和善溫婉的笑容,遠遠看去恍如玄女降世。
「何福主,法事已畢你不必煩憂,且應了幾位官大人的要求去辦吧。」
第34章34穿腦(一)
何勝原本還在擔憂著衝撞了法事,現在得了話整個人都舒坦了,比起御寧衛他更信任神佛的庇護。
「辛苦妙同道人了,我送您出去。」
妙同施施然走近,素手從袖中取出一道黃符交到何勝手中,「此物可貼身攜帶,能保你一時安寧。何福主還是儘快搬離吧,此物怨氣太重縱然饒過你性命,日後陰氣聚頂還是會損了你的陽氣福澤。」
何勝急忙點頭應好,還不忘恭恭敬敬把人送出門口,那殷切的模樣和對御寧衛的態度簡直就是天差地別。
沈君堯一言不發立在一邊,冷眼旁觀。
妙同緩步經過的時候在他身側一頓,朱唇輕啟,「這位福主殺氣甚重,日後可多到觀上祈福上香求得庇護。此物贈與福主,算是妙同與福主的機緣。」
一枚繫著紅繩的銅錢遞過來,隨風而來的還有妙同身上淡淡的檀香,她如聖母般慈悲的眼神平和地落在沈君堯面上,高潔不可方物。
「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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