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句話,她將吹風筒輕輕地放在洗手台上,轉身出去了。
6思麒一直等到衛生間的門發出嘩啦一聲,才明白謝橘的意思。他急忙站起身來,將吹風筒收好,有些著急地追了出來,對著已然躺在床上的謝橘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
謝橘翻了個身,把後背對著他。
「真的不是那個意思。」他顯然十分著急,湊近謝橘的床邊,聲音里的著急如果有形有質,這會兒就已經死死地扒在謝橘的身上了:「我、怎麼可能把你跟豬比呢?你比、豬……多了。」
謝橘翻了過來,黑眼睛盯著6思麒:「我比豬怎麼了?」
「沒、什麼。」他這麼簡單地解釋了一下,似乎生怕謝橘不信,甚至矮身蹲在了謝橘面前,目光跟她同一水平線上,跟她仔細地解釋道:「我家小時候沒有豬圈。其實也不光是我們家,我們那兒都一樣,豬是最值錢的家當,誰都不捨得讓豬住豬圈,怕丟了。我——沒有把豬跟你放在一起比較的意思——」
「我也沒有那麼想啊?」謝橘慢條斯理地說道,眼睛始終看著他,唇角有似有若無的笑意,只不過6思麒這會兒垂著頭,他看不到。
「我只是好奇罷了,是你自己想多了。」
6思麒心想絕對不是自己想多了,不過——她不肯承認也好,她這樣尊貴的性格,怎麼可能承認自己跟豬相像呢?
「其實我家也是養豬的。」謝橘對他輕聲說道。
6思麒並不知道謝橘家是幹什麼的,他只知道她家特別有錢,極其有錢。
「我們家是賣豬肉製品的,農場裡養的最多的,就是豬。要說起豬來,我比你熟多了,別看你小時候跟豬一起睡,這方面我的知識比你一點兒都不差。」
6思麒點頭,眼睛抬了起來,看著在養豬這件事兒上,也要跟人一較長短的謝橘,唇角微微勾了勾。
「你知道豬的一生,要打多少支疫苗嗎?」謝橘問他。
6思麒搖頭,他連人要打多少支疫苗都不知道,別提豬了。他其實對這些知識也並不感興,只是這陌生又安靜的屋子裡,所有的一切對他來講,都十分生疏,只有謝橘的聲音是他略微熟悉的。他聽著她的聲音,內心會有一種熟悉的、親昵的感覺——這感覺讓他很舒適,所以他隨便她發出聲音,她嗓子裡發出的任何聲音,他都愛聽。
她說豬他愛聽,她說雞鴨鵝貓狗兔子,他也愛聽。
「要打這麼多——」謝橘伸出手,在他面前比劃了幾下,「這樣大多數的傳染病才不會得上。」
「你還管這些嗎?」6思麒問她。
謝橘:「當然要管了,這是大頭兒。每年農場裡我都要派專人負責這件事兒。你不知道大規模的口蹄疫豬瘟,會導致豬肉價格上漲嗎?豬肉價格上漲,我就很難賺到錢了。」
6思麒嗯了一聲,隔了會兒,他說:「難怪你懂豬。」
「我小時候還養過呢。」她笑著說,眼睛有些亮:「在我爸媽的老家,暑假的時候養了好一陣子。」
6思麒看她用在自己熟悉的聲音,說著養豬這樣的話,心想她跟她爸她媽一樣,跟自己說這些他們顯然不常談及的話題,都是為了讓自己不要拘束吧?
是一家思慮周道,待人得體的人家——他在心裡感恩地尋思。
6思麒抬起頭看著謝橘:「你就算養豬,也會做得很好。」
謝橘有些訝異,心想他不是個會拍馬匹的人,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怎麼這麼說?」
6思麒似乎有些不敢跟她目光對視,微微側開頭答:「我總覺得你不管做任何事情,都能做得很好。」
謝橘聽了,忍不住失笑,眼睛看著面前這個明顯比自己年輕得多的臉,心裡明白他會說這樣的話,是因為他只看到了自己能力光鮮的一面,在商海里掙扎搏命的時刻,他沒有見到罷了。
心裡雖然這樣想,但她還是高興的,又因為知道他其實拙嘴笨舌並不擅長說場面話,剛剛的發言是討自己歡心也好,是真心話也好,都挺招人愛聽。她就笑了,眼睛微微閉上了。
6思麒看她閉上了眼睛,立即起身去關了大燈,繞到床的另外一側,隔了一會兒,彈簧床微微一沉,他躺了上來。
然後床頭的燈熄了。
謝橘在屋子黑了的那一刻睜開眼睛,床上多了個人,還是個陌生人,這種生疏感讓她一時睡不著。
她剛要翻個身,就聽見身後6思麒低聲問道:「你肚子還疼嗎?」
謝橘低低地嗯了一聲,順勢躺平,雙手放在自己的小腹處,閉上眼睛說:「有點兒難受。」
她的話音一落,身邊的床就動了動,6思麒的身體湊了過來。他的身體離得很近,白天的時候對6思麒身體的體溫她還不甚敏感,但是到了晚上,在這張床上,她卻突然發現他身體的溫度太高了。
第23章
怎麼會這麼熱呢?
「要是實在難受,你一定記得叫我。」6思麒對她說道。
他聲音里有真切的關心,謝橘聽出來了。她猛地睜開眼睛,看向6思麒,不提防他竟然離自己如此之近,那張漂亮得不像話的臉近在咫尺,她都能看清他眼睫毛的長度。
「我沒事兒,就是小孩兒矯情。」她輕聲說道,眼前這個堪比電影明星的臉對視覺的衝擊力有點兒大,距離也讓她有些不太適應,謝橘用壯士斷腕的決心硬生生移開目光,閉上了眼睛:「將來要是個小姑娘,八成脾氣特別大,肯定難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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