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板上。
昙昼上来的时候看见伶舟眠捏着银针就准备动手,她连忙将人拦下来。
“诶诶诶!冷静!冷静!你们医修是都不动脑子的吗?——诶!把你那破银针收回去,我们现在可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你这样贸然行动不是纯纯打草惊蛇吗?还抓个屁的人嘞!”
昙昼此刻觉得自己任重而道远,本来有扶馀楚一个拖油瓶就算了,现在还有一个冲动易怒的伶舟眠。
唉……
暴力啊!实在是太暴力了。
这个人脑子里除了打打杀杀能不能想点别的?
伶舟眠似乎没想到这个问题,当即皱眉道:“那怎么办?”
“动点脑子嘛!你说那邪修为什么要抓那些人?那肯定说明他现在受伤了情况不好嘛!我们只要想办法引他出来——我靠!你干什么!”昙昼死死捂住自己的手手腕往后退。
这个女人刚刚居然拿针划本尊??
大胆!简直胆大包天!
昙昼简直欲哭无泪,她的气血向来不足,所以她很少像寻常修者一样辟谷,就是为了养精气。结果前段时间被人蛇甩了一尾巴,现在又被她划手腕,脑袋都开始晕晕沉沉起来。
伶舟眠被她一蹦三尺远的动作吓了一跳,冷静道:“不是你说的,引蛇出洞?”
“??不是?那你划我干什么?”
“你是农历七月十五子时所生,血脉体质至阴至纯,何况你的天魂……”顿了顿,伶舟眠不说话了。
两人相顾无言。
从第二层跌跌撞撞走出来的扶馀楚恰好看到了这一幕,有些奇怪道:“你们两个干什么?玩一二三木头人啊?不是我说你们,伶舟师姐,昙师姐她幼稚也就算了你怎么也跟着她胡闹呢?唉!你们怎么不说话?知不知道这样子很吓人啊?要是给我吓出个好歹来你们——”
“嘘!”忽然,昙昼脚尖一转,迅捂住扶馀楚喋喋不休的嘴,低声道,“来了……”
扶馀楚被她神秘的语气吓得浑身一僵,什、什么来了?
伶舟眠藏在袖子里的针无声无息滑落到指缝间,一手捏着三根银针。
下一秒,恶狗嘶吼的声音传来,一道黑影击电奔星般冲向昙昼的手腕,它似乎想从那道小口子里钻进去,如水蛭一般吸食她的气血。
昙昼直接被扑倒在地,她看着那黑影暗骂一句。
伶舟眠也有些迷茫,昙昼的血对这些邪门歪道诱惑力这么大吗?她本来只是想借一点昙昼的血做诱饵,那口子差不多就是一个小拇指甲盖长度,谁知道——且慢,当下最大的问题明显是昙昼的天魂丢失,是最容易被夺舍的……
伶舟眠猛地惊醒,她不过是一念之间黑影就急剧将昙昼扑倒在地,昙昼一手握着剑柄一手捂住剑尖,用力向上阻止黑影的靠近,一人一物正在进行一场力量之间的博弈,昙昼的每一个毛孔都在用力,但还是有些抵挡不过,渐渐败下阵来。黑影抓住空子从她的虎口一路下滑即将没入她新鲜的伤口里。
“刷拉——”
扶馀楚压根没搞清楚情况,但是到底是七大尊者之一的徒弟,反应力什么的都不算差,不过是一息便唤出银枪直刺那黑影的“背部”。
尖锐的啸声中,扶馀楚脸色一白,黑影犹如压住猴王的五指山,每每向上挑动一分都有一股巨力以同样的力道压在他身上。
咚!
扶馀楚右膝着地,银枪也被压在了他的肩膀上,肩胛骨和脖子之间硬生生被砸出一个凹槽来,“艹!这什么鬼东西力气这么大?!”
昙昼压根腾不出手去阻止那往她伤口钻的黑气。
黑气得逞般地勾了勾得意的小尾巴,随即迅绷紧尖刺般扎向昙昼。
这时,轰隆隆!
整个甲板都颤动了起来,尤其是昙昼后脑勺的那一块空间抖动尤其厉害,一根绿色的藤蔓从木缝之间钻出来束缚住她的四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