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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误鸠百足霜(第3页)

侍宴的王义,随即与杨素斟满。杨素将杯举起,依旧端坐锦墩:“老臣此杯贺陛下万寿无疆,祝太子殿下千秋长永!”又是一饮而尽。

“爱卿如此豪饮,哪像花甲之年。朕珍藏的烈性好酒,理当与卿品尝。”杨广对王义使个眼色,“去将高丽国进贡的‘长春白’取来。”

“遵命。”王义转身走向后阁。几个太监宫女在阁内听候传唤,案上的银托盘上,一把造型精美的龙柄凤嘴壶早已摆放在那里。此刻的王义,未免心头突突激跳,看着那壶嘴,如同虎口一般,似乎要吞下自己。宴席开始之前,杨广曾特别交待他,这壶内装有配制好的毒酒。即在高丽贡酒内加了“百足霜”,就是把一百条蚰蜒烘干碾碎制成的毒药。此药最大的特点是,当时并不发作,亦无不适之感,而是三日后发病,须臾便剧痛而亡,这样便可避免席间药杀杨素之嫌。为确保万无一失杨广特用一死囚做了试验,果然药效不差。王义心地善良,以往连虫儿都不曾抿死一个,如今却要他亲手毒死杨素,又是圣命难违,只有硬着头皮去做了。

王义手捧着托盘,边走边望着壶盖出神。这是一把转心壶,内中设有机关转芯。为不使杨素生疑,事前说好由太子杨昭陪杨素同饮一杯。这就要求王义手疾眼快,不露破绽,在给太子斟酒之后,壶盖右转一圈,再倒出来便是毒酒。他惟恐出现差错,在脑海里反复思索着倒酒的程序,以做到万无一失。

王义回到桌前,神情总有点不太自然:“万岁,长春白取到。”

“好,代朕为杨大人斟满。”杨广见王义表情失常,给他一个警告的眼色。

王义竭力保持镇定,并不急于斟酒,而在静等杨素开言。果然不出所料,杨素接口说:“万岁、殿下在上,老臣怎敢占先。”

杨广暗骂老滑头,任你奸如鬼,也吃洗脚水,便说:“朕从来不饮烈酒,爱卿既然提出,就着太子陪饮一杯。”

杨昭事前早知奥妙:“儿臣遵旨。”

杨素又提出:“太子为尊,还请先敬殿下。”

王义举壶略作倾斜,为杨昭斟满一杯。在提起酒壶时,掌心暗中用力,已将壶芯旋转一圈,紧接着为杨素斟满。这一连串动作,贴切自然,可说是天衣无缝。

宴会结束,杨素离开了。王义长长出了口气:“太紧张了,总算不负圣命。”

“你倒是很机灵。”杨昭表示赞赏,“我真担心你不能及时移动转芯。”

“奴才怎敢失误。”

“很好。”杨广亦感到满意,“待三日后杨素老儿归天,朕当重赏与你。”

“为国分忧,为万岁尽力,乃理所当然,奴才不敢望赏。”王义又加表白,“奴才一定守口如瓶,永生不泄天机。”

在忐忑不安的焦灼中,王义熬过了漫长的三天。这三天恍如三年,杨广也是在期盼与紧张中度过的。当显仁宫在黎明被晨风朝曦梳妆,杨广在龙鳞渠上漫步,时为东宫太子府武卫大将军的姬威,风风火火闯到了杨广面前。

杨广面带愠色:“姬威,如此慌张失态是何道理?”

“万岁,太子突发急病,腹痛难忍,请旨定夺。”

“啊?”杨广确实大吃一惊,旋即镇定下来,吩咐下去,“着王义带太医随后赶到。”

杨广火急出宫,直趋太子府,路上飞马急驰边问姬威,“东宫御医可去诊治?”

“下官来时,府医正为太子把脉,尚未查明病情。”

一种不祥的预感掠过杨广心头,他不愿向那不吉利的地方想,而思维又偏偏在那儿萦绕。他默默祝祷上苍,但愿太子只是偶尔腹痛。当杨广跨入杨昭寝殿,便迫不及待地连声呼问:“皇儿,皇儿怎样了?”殿内死一般沉寂,定睛细看,那贴金象牙床上,杨昭业已七窍流血气绝身亡,杨广登时惊呆。东宫府医近前秉奏:“万岁,太子系‘百足霜’中毒而致命,定是有人暗害,请万岁严加查处。”

泪水,从杨广眼角无声流下。他好悔,悔不该以毒酒要害杨素性命,结果反害了自己的亲生子。这难道是报应吗?杨广的心被痛苦地撕扯,他无话可说。

王义发疯般地跑进来。他一听太子突患急病,心便悬将起来。进了寝殿见杨广伫立不语,急切地发问:“万岁,太子他怎样了?太医业已传到,在殿门外候旨。”

杨广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感情:“太医,不需要了,令其返回太医院。”

“万岁,那么太子……”王义要走向床前。

杨广威严地开言:“且去传旨。”

“遵命。”王义出殿门去打发太医。

殿内,杨广晓谕东宫府医:“记住,太子夭折,对外只称患‘绞肠痧’暴亡,不许对任何人透露中毒之事,如走露半点风声,尔全家休想活命。”

府医战战兢兢应答:“小人不敢乱讲。”

王义返回殿内,趋步床前,看清杨昭的惨状,头轰的一声犹如炸裂:“万岁,这是为何?”

“王义,朕正要问你,太子缘何被‘百足霜’毒死?”

“不,不!这不可能。”王义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这绝不可能,奴才斟酒时是绝对未出差错的。”

“可事实毕竟如此。”

王义扑通跪倒:“万岁,奴才耿耿忠心,可无谋害太子之意呀。”

“快快平身,不要如此,你跟随朕多年,朕是信得过你的。”杨广扶起王义,“不过此事蹊跷,内中或有隐情,也许是谁人做了手脚,还当查个水落石出。”

闻讯而来幸灾乐祸的刘安,觉得这是铲除王义的好机会,王义一除,便无人能与他争宠,他想时机不可错过,便扇风点火说:“按说王义不会做出这种大逆不道之事,不过这酒是他亲手所斟,并无外人经手,这干系他还是脱不掉的。”

杨广原本就未排除对王义的怀疑,脱口而出:“那是自然。”

王义一听,不知该如何表白,他把心一横:“万岁,奴才如今只有以死来剖明心迹。”一头向盘龙柱撞去。

杨广急伸手拉了一把:“不可轻生。”王义撞个头破血流,好在杨广拉一下得以缓冲,不致伤命,只是昏迷而已。待他醒来,杨广半是关心半是埋怨地说:“你怎能这样,真要碰死,岂不授人口实,道你畏罪自杀,反倒说不清了。”

王义其声哀哀:“奴才想,只有追随太子亡灵,才能补偿过失,方得证明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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