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没想到袋子里的是什么,但作为司机不应该私自窥探老板的私生活,视线强制性收回,发动了汽车。
夏烛今天白天回了趟家里,但忘记提前跟郭枚他们打招呼,两口子带着夏姝去了舅舅家,也没跟夏烛讲,总之走岔了没见到,夏烛又坐最近一班高铁,回了清潭。
打车从高铁站回来,人都到了周斯扬的别墅,郭枚的电话才打过来。
“下午带小姝去你舅舅那儿了,之前不是说拿药吗,没让你舅舅寄,我们自己过去拿的。”
沈淑玉和周永江今天不在家,提早三天约的歌剧,看表演去了,夏烛对电话那端嗯了两声,换了鞋,往楼上去。
夏姝的病久治难愈,爸妈想了各种办法,最近两年在用中药,用处暂时还没看出来,但死马当活马医吧。
和郭枚又聊了几句,夏烛上楼,进到卧室,手机开了免提,放在梳妆台上,一边收拾衣服一边跟对面讲话,拉开床头柜时突然想到昨天加购了一半的避孕套。
早上起来,她坐在马桶上仔仔细细又选了一遍,越选耳朵越红,最后胡乱往购物车里扔了几款,结账付钱,没再看了。
现在想起来,红着脸掏出手机看了眼,发现明天才能到货。
撑着腿,从蹲着的姿势站起来,暗暗在心里祈祷了两遍,希望沈淑玉这两天不要心血来潮找她“谈话”。
去浴室冲了澡,涂涂抹抹再出来,正好撞上进来的周斯扬,男人手里提了个半透明的白色塑料袋。
连着和周斯扬睡了两天,夏烛好像有点习惯,目光只是扫了下他手里的袋子,没多想,站在原地,用毛巾拧头发上的水。
目光追随周斯扬,然后——就看到他走到床头,把袋子里几个东西捡出来,丢在床头柜上。
“………”
夏烛看清是什么了。
“你…”
她刚吐了个字,不知道怎么接着往下说,前侧的男人转过来扫了她一眼,拉开床头柜下的抽屉,把刚那个塑料袋丢进去:“你不是想买?”
夏烛吞吐着不知道怎么回答:“我没有。”
“那我也不知道谁的购物软件在搜这个。”
夏烛:……
她扔了毛巾走过来,无视床头那几个盒子,拉开一旁梳妆台的抽屉,从里面拿出吹风机,随便吹了几下,放下,还是没忍住,解释:“我买过了,明天就送到……”
“多点也不多,省的下次再被看到没有。”
夏烛:“……”
算了,她说不过他。
吹风机重新缠好放进去,听到周斯扬问:“你跟宋章鸣关系不好?”
昨天还在会所,她喝多那会儿,隐约听到她小声骂了几句宋章鸣,能让她喝多都骂的人,肯定是恨得牙痒痒。
夏烛摸了摸吹到半干的头发,有模模糊糊的印象昨天提到过,想了想,解释:“之前的项目,他让我背锅,还扣了我一个季度的奖金。”
一旁的男人转身,背靠柜子,抱臂:“只因为这个?”
直觉应该不只有这些,不然她也不能讨厌宋章鸣到这种程度。
夏烛手握在吹风机的手柄,不知道该不该讲,琢磨了两秒,推上抽屉:“还有两个月前,和甲方吃饭,他非要我和陶桃一起去。”
说“陪”有点夸张,但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在职场上都有个毛病——稍微职位高点,吃个饭总想有女员工“助兴”。
仗着职位压制,把属下叫出来吃个饭,或者点头哈腰倒个酒,就觉得自己很有面子,如果是长相姣好的女下属,就更好了,虽然只能看看不能动手,但有“美女”听他们的,已经能让他们从心理上得到极大的满足。
到底和周斯扬没那么熟,她描述得有点模糊,也不知道周斯扬有没有听懂她说话。
……
连续几天夏烛都和周斯扬睡在一起,晚上明明规规矩矩,跟中间有三八线一样,谁也不挨谁,但到第二天早上就会变成她扒着周斯扬,和他抱在一起。
夏烛把这归结于……自己太没安全感,睡觉要抱东西,想明白这件事,当天中午午休便抱着手机,在网上给自己选了个巨大的人形抱枕。
长两米,宽……半米,反正整体看着就跟一壮硕的大汉一样,非常耐抱。
她牺牲午休时间,精心选了一中午,最后敲定款式,跟客服去沟通好细节,非常愉悦地花掉了三百八。
周斯扬出差两天前,第三天回家,当天晚上夏烛的快递正好到家,彼时周斯扬刚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没走两步,抬眼,看到床中间那个诡异的人形玩偶。
白色的——充气棉花劣质娃娃,四肢僵硬,脑袋上印着某个过气小鲜肉的模糊头像。
“……”
周斯扬走过去,手抬了抬,手腕上的红绳跟着他的动作往下掉,挂着一滴晶莹透亮的水珠。
“这是什么?”周斯扬问。
娃娃发过来时都是光着的,夏烛觉得抱一个裸着的玩偶有点奇怪,在购买的店家搭配买了两件衣服,现在正在把其中一套套在娃娃身上。
此时她正忙着把娃娃大腿上的扣子扣好,闻言扭头看周斯扬:“我晚上睡觉的抚慰工具。”
周斯扬轻轻挑眉,表示疑问。
“就是我晚上要抱着它才能睡觉,”说完把最后一颗扣子系好,起身,拍拍手看周斯扬,声音因为心虚没刚刚那么洪亮,“这样我以后就不麻烦你了……”
周斯扬的沉默让夏烛险些以为他也不觉得被“麻烦”。
抿了抿唇,整理好手上的东西,正准备再跟周斯扬解释解释床上这娃娃的用途,男人从靠着的柜子站直,对她简单点头,示意床上长得跟鬼似的玩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