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开夏烛身边自己的椅子坐下,边收拾桌面上的材料,边偏头问她:“我刚在茶水间听见三组的两个人说话,他们说中午在咖啡厅碰到你和大老板了。”
夏烛一愣,想起来中午和周斯扬在咖啡厅遇到,皱了皱眉,问道:“他们说什么了?”
陶桃就是想说这个,眉毛拧着,脸色不虞:“不知道谁开的头,说你倒贴大老板,说什么你故意往老板身上撞,还说大老板不想理你之类的。”
陶桃说完想起来:“三组中午聚餐就在那附近,八成又是那个长舌怪说的。”
“成天在后面唧唧歪歪别人,烦死人了。”陶桃提起来汪洋铭就恶心。
夏烛想了想,也知道估计是中午那幕被人看见,汪洋铭本来就看她不顺眼,编排了几句,大家就这么传出来了。
工作太烦,谁不想听点八卦。
不过夏烛没把这当回事儿,她现在跟宋章鸣争那笔工程款项争得焦头烂额,被汪洋铭说两句不痛不痒,她没心思去找他吵架。
和陶桃暂时断了这话题,嘱咐她明晚下班之前,一定要再打电话联系外包的效果图组,把清源山的效果图出出来,陶桃点头,说现在就再催一下。
夏烛应声,转头给财务部发邮件,再次强调,二组的设计款必须甲方打了之后就立马划过来,除景观部外不走任何人的账。
小一百万的钱,真被宋章鸣弄走了,她能吐血。
忙完下楼,去停车场找周斯扬,回去的一路上她都在接打电话联系各种事情,比周斯扬还忙。
开车的人的红灯的时间,偏头看了她一眼,也没打扰她。
回到家吃了两口饭,继续去书房加班,一直干到晚上十二点屁股都没从那座椅上抬起来。
周斯扬过来催了两次让她睡觉,她都搪塞过去,最后被人走过来按了电脑直接抱走。
“凌晨两点了,如果你不想脚继续肿就去给我睡觉。”
夏烛眼睛还黏在远处的笔记本上,有点着急:“我又不用脚看电脑。”
眼见她气得想对着周斯扬呲牙,周斯扬低头看她,语声冷淡:“你前两天自己跑去医院看病,我还没跟你算账。”
一听这话,夏烛的气焰瞬间灭了。
周斯扬看她那一副瞬间乖了的样子,轻呵:“脚瘸了还能自己跑医院挂号,真行,不怕路上摔了。”
她手指勾着周斯扬的睡衣,低声嘟囔:“我是脚瘸了又不是脚没了……”
“犟嘴是吧。”
“……没,”反应过来,夏烛拧眉抬眼,试图夺回主动权,“周斯扬你再教训我?”
“我要离婚!”她手握拳扬起来,试图威胁。
“离吧,”周斯扬把她放在床上拉上被子,毫不留情,“过几天正好合约到期。”
“周斯扬!”夏烛又挥了挥拳头。
周斯扬攥着她的手腕塞进被子里,言简意赅:“睡觉。”
……
往后两天,谣言越传越离谱,汪洋铭张口闭口在背后说夏烛想勾搭周斯扬,没勾搭成,被周斯扬甩冷脸,传着传着还调笑着跟别人说,估计夏烛想给周总做小三,但人家嫌她不够格。
上次耿凯造谣就是他跳得最欢,这次又是。
夏烛知道这事儿的时候,正从财务部拿了单子往工程部去,宋章鸣仗着官高一级,先前一直和夏烛争的那笔工程款没截成,从另外一个地方截了二组的钱。
夏烛没工夫搭理汪洋铭那只苍蝇,现在只想把钱从宋章鸣那里要回来。
到了工程部,一路走到尽头,没敲门,直接进了宋章鸣的办公室,瘸着腿走得慢,往前两步,单子拍在宋章鸣的桌子上:“宋总过分了吧,清开大道的设计款是我们二组独立的,这个钱为什么先转到工程部?”
宋章鸣是真没想到夏烛会直接来找他。
他以前也不是没这样欺负过人,但对方要么忍气吞声等下笔款项,要么私下找他协商,还没有像夏烛这样直接质问到明面上的。
碰上夏烛,他是真碰上个硬茬。
“你这么跟我说话??我办公室你不敲门就进,李丽怎么教的你?!”
夏烛早就忍不了,这就是个蝗虫:“你工程部接项目,尾款要不回来发不下奖金,是你工程部的事,凭什么截我设计部的钱?”
“今天下午下班之前,必须把钱打回来,不然二组和工程部合作另的项目,之后钱款到账,我统统扣我自己手里。”夏烛说。
宋章鸣从桌后站起来,绕过桌子往外走。
他先前接了两个项目,亏了不少,一直补不上亏空,夏烛又一直不松口给钱,他现在举步维艰,特别难做。
手撩了西装掐住腰,看着夏烛那张脸,也气到极点:“你一个小破组长在这儿叫什么叫,钱我就不给了你能怎么样??”
夏烛偏头闭了下眼睛,肺都要气炸了。
她想讲道理,对面只会耍无赖。
睁眼想再理论,忽然被宋章鸣拨着肩膀往外使劲儿推了把:“给我滚出去。”
……
周斯扬早上跟程煜非去见清潭政府的人,上午上班来晚了会儿,十点过才到,到楼下往电梯间走的路上遇到陈岩。
陈岩抬头瞥见他,扬手点了下,过来:“你老婆给工程部一个副总吵架了。”
“好像是对方扣她的钱,她去理论要扣回来,没想到对方一个男人跟她动手,推了她一把,好在……”
“她现在人呢?”周斯扬眉心竖得极深,绕开陈岩往电梯的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