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枝予站在路邊,長吸一口氣。
涼風將喉嚨灌滿,她抬手擦掉眼尾的一點濕意。
今天是周六,原本她會睡到十點,起床、洗漱、出門、和徐淮正一起去母親那裡吃午飯。
如今一切都被打亂了。
打亂的不僅僅只是今天,還有她之前所有的計劃。
都說計劃趕不上變化,今天安枝予才算真正明白這句話的含義。
接到安枝予的電話,楚菲菲簡直像吞掉了一包炸。藥。
「你怎麼不喊我一塊兒啊!」
安枝予把炸耳朵的手機拿遠了一點,等聽不見聲了,她才又重貼回耳邊:「你怎麼比我還激動。」
楚菲菲是和安枝予完全相反的性子,閨蜜倆一急一緩,一野一柔。
只不過安枝予的柔是表面,她的烈都藏在了骨子裡。
楚菲菲連罵了好幾句髒話:「他現在是不是還在酒店裡躺著呢?」
安枝予知道她想幹嘛:「你冷靜一點。」
「冷靜什麼冷靜,給我一把刀,我都能把他命根子給割了!」
安枝予:「。。。。。。」
罵完徐淮正,楚菲菲又把矛頭指向那個女的:「一個公司的是吧,叫什麼?」
安枝予坐在公交站台的長椅上,隔著衣服,都能感覺到休息凳的冰涼。
風把她的頭髮吹散在涼風中,她垂著眼睫,聲音低低的:「菲菲,你應該恭喜我。」
恭喜什麼恭喜,就算要恭喜,那也要揍過那一對夠男女才能說恭喜。
但是楚菲菲是個心軟的,最聽不得安枝予這種軟乎乎要流眼淚的腔調。
她違心又不違心地說了一句恭喜,「你現在在哪呢,我去找你!」
「明天吧,我今天要去我媽那。」
楚菲菲將信將疑:「你可別是想回家蒙被子哭吧?」
安枝予笑出一聲苦澀。
她現在哪兒有時間去哭,眼下最重要的是要想辦法解決婚禮的事。
「那行,那你什麼時候回家?或者你在阿姨那吃完飯跟我說一聲,我下午想去買幾件衣服,你陪我去唄,還有火鍋,我都好久沒吃了!」
安枝予知道她在找藉口想陪自己,可她現在哪都不想去,如果不是昨天和母親說好今天會去吃飯,她現在真的只想回家蒙頭睡一覺。
「你等我電話吧,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去。」說完,她掩嘴打了個哈欠,眼尾帶出的生理眼淚讓她看上去像是哭了似的。
電話掛斷後,安枝予在公交站台坐了很久,快到中午的時候,她才坐上公交車。
逢周末,安枝予都會來母親這吃一頓午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