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行为也很寻常,在天下氏没了之后,她一直在打理转移的産业。在青竹镇停留了几天,又往别处去了。
就是九月的过于寻常让萧誉觉得不寻常,连宴景山都说萧誉想多了。
是不是想多了?没有比自己亲眼看上一眼更为稳妥。最坏的结果,不过是接受现实罢了。
……
秋日的青竹镇依旧热闹。
街上行人来来往往,热闹非常。
萧誉循着记忆,找到了天下雪曾经带他来过的一家茶点摊子,阿婆依旧在忙忙碌碌。
他自己找了个干净桌子坐下,阿婆回头招呼客人,见到他高高兴兴地迎上来。
“你是阿迟的未婚夫婿?”阿婆见了他笑逐颜开,随即看了看他身后,见他一个人,疑惑地道:“阿迟没有一起回来吗?”
萧誉笑了笑,眼神沉寂下来,“阿迟她,有些忙。”
阿婆点点头,“也是,她也好久没来了,那你们下次一起来啊!”
“好的阿婆。”萧誉浅笑点头。
“那阿婆就给你拿上次你们点的那些。”随即她又小声地道:“给你泡壶好茶。”
“好。”
吃完茶果,他又坐了一阵子,便沿着当初的路线走去蓟家的酒肆。
酒肆在巷子最深处,酒旗褪色依旧迎风飘扬。
他走进去,青石板地砖已磨得光滑,一步一步皆是岁月旧痕。抑制不住地想,她在这条小巷来来回回走了多少次呢?脚步匆匆,裙摆飞扬、笑靥如花。
走到尽头,却发现酒肆的门被锁着,锁上已经长了铜绿,门槛上已经落了一层灰。看起来已经许久没有开门了。为什麽?
巷口有个老叟支了个摊子卖凉糕,看到有人从巷子裏走出来,正想大声招呼人来买凉糕,一看来人气度不凡、衣着贵气,看起来就不像会吃他的便宜凉糕的人,便噤了声。
结果清冷的贵公子停在了他的摊子前,老叟意外地擡起来看了他一眼。
老叟看看他,又想起他刚刚从巷子裏出来,便问他,“公子可是想找蓟家的酒肆?”
“老伯知道?”
“开春的时候便搬了,好像是搬到了城东的临安街,叫……叫什麽来着?哦,叫无忧酒肆。”
贵公子放下碎银,转走便走。
老叟在他身后叫他也没有回头,他叹了一口气,嘀嘀咕咕地道:“果然是看不上我的凉糕。”
临安街离这有一段距离,他閑庭信步,慢慢悠悠地转往城东。
到临安街的时候恰好夜色降临,长街上都挂满了灯笼,宛若一望无际的天河繁星。无忧酒肆门庭若市,顾客满盈。
门前迎客的小二看到他一直站着看着门前写着酒字的素灯笼,客客气气地迎上来,“公子要上来喝酒吗?咱家的酒不说是世间最好,那也是江南一绝吶。”
“你们这个灯笼的字是谁写的?”
小二向上瞧了一眼,然后摇了摇头,“不知道啊,我来的时候它就挂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