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天还没黑透,萧誉说晚些无人时想出去走走。她欣然应允。
街上寂寥无人,唯有他二人閑庭信步。
一路无话。
巡逻的守卫偶有路过,鹿皮靴踏过青石板的脚步声响起,随后归于寂静。
他们路过柴堆的时候听到了细微不易察觉的声响。
萧誉停下来看着她。
她随意扫了一眼,“野猫抑或是老鼠罢了。”
“走吧。”
话虽如此,两人却心照不宣地没动。
下一瞬,萧誉便把发出声响的柴堆推开,一个浑身髒兮兮的约莫五岁的女童藏身其中。眼睛裏含着泪,眼睛瞪得大大一脸惊恐地看着他们。
天下雪生怕吓着她,轻声问,“妹妹,你为何一个人在此?”
女童怯生生,不敢回话。
“家裏人呢?”她又问道。
大约是这个词触动了她,泪水夺眶而出。
“爹爹被抓走了。”女童咬着下唇,抽抽噎噎地不敢哭得大声。黑糊糊的手擦眼泪,把脸擦得更髒。
“爹爹是生病了吗?”
女童点点头,“娘亲不动了,有人进来说要把娘亲烧掉,我怕也把我拿去烧掉,我害怕,我不敢回去。”
她跟萧誉对视了一眼。心中已然明了,父亲染了疫病被关起来,母亲去世。无人可顾亦无家可归。
“那你可有不适?”
女童怯怯地摇了摇头,眼泪又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萧誉道,“先带回去,明日让天玑寻一下她父亲。”
她朝女童伸手,“你叫什麽名字?”
“宿月。”女童牵她温暖柔软的手,低头擦干了眼泪。
天下雪牵着宿月的小手,和萧誉并肩走在夜半无人的大街上。
翌日,天玑来报,说宿月的父亲,被带过去的第三天就病逝了。消息已经告知了宿月的母亲。
辛元春也一早过来给萧誉把脉,说药喝完今日就不用再喝了。
既然萧誉病好,她也不用操心事务了。她无事,便顾着宿月。
昨夜天玑带着人采回来了从引草,城中的药坊都开炉熬药,人手不够忙不过来。辛元春也不多耽搁,正準备去帮忙。
走的时候遇到牵着宿月进来的天下雪。
“老先生,你帮我瞧瞧这孩子,她父母都染了疫症。”
辛元春在院中的石桌坐下,便让女童过来。宿月不作声,乖乖地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