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身高稍微矮点儿的,上车都是个困难事儿,但对于苏彧来说,却是十分简单的,隻见他的长腿一迈直接跨瞭上去,砰的一声把门关上瞭。
把驾驶座的车窗打开,他并没有著急走,而是把胳膊搭在窗上,悠闲的等待。
果然没多久,顾杳的身影便出现在车下,叉腰抬头看瞭片刻,她吹瞭口气,做瞭个开门的手势。
副驾的门开瞭,顾杳先把一条腿迈上来,而后避开男人递过来的右手,一把捉住车顶的把手,借力把自己的身体往起一提,这才成功的坐进瞭车裡。
“怎麽不跟车瞭?”慢悠悠的发动车子,苏彧笑一笑问。
“怕跟不住,你这车太厉害。”顾杳靠在椅背上,拿著手机按瞭几下,发微信给护士长岑溪。
“到医院没有?要是肖筱和她那两个朋友还没走的话,你想办法把她们拦住,帮我警告一句,就说,如果她们敢把今天拍的视频散播出去瞭,之后産生的后果自负。”
医院裡,她唯一关系不错的人就是这个岑溪瞭,隻不过她上午轮休,这会儿才刚刚上班。
往后倒瞭下车,苏彧一转方向盘,把车开出瞭停车场:“那几个人拍瞭视频的事儿,你不用担心,我已经让人把她们的手机销毁瞭,保证流传不出去。”
“好,那谢谢。”顾杳道谢,低头又给岑溪发瞭消息。
“你同事那裡呢?举手机的人也很多。”
顾杳摇头:“那不怕,医院自然有人处理,这种视频传出去,对医院的名声不好。”
“嗯。”苏彧点头,目视著前方专心开车,过一会儿前面红灯,他停车,长指敲敲方向盘:“不生气吗?你的那些同事们,大多很冷漠。”
“还行吧。”顾杳耸耸肩:“我一向喜欢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理,别人帮我帮多瞭,反而觉得欠瞭人情,心裡别扭。”
“那我呢?”
“你?”顾杳转头看看,男人的侧脸像是精雕细琢的完美雕像,此刻他正目不转睛的盯著前方,并没有和她对视。
她想瞭想:“也许我替你父亲做完手术,就能还清瞭吧?”
“是吗?”他闲闲的反问一句。
“是啊,我就是这麽凉薄的一个人啊,还有点儿自私。”顾杳感叹一句,看瞭眼外头,发现是去城外的路,又问:“路程很远吗。”
“再有二十多分钟就到瞭,那地方是我父亲以前投资的一个疗养院,环境不错,就是有点儿偏僻。”
苏彧一边回答,一边调转车头,驶上瞭一条小路,后面,几辆一模一样的黑车也跟瞭过来,距离不远不近。
他看瞭一眼后视镜,没有在意。
指尖,女人发间柔软触感仿佛还久久停留著,他的思绪有一瞬间飘远。
凉薄麽,自私麽?
她是他见过,心地最柔软的女人,如她的发丝一样。
…
车子最终在一座庄园似的建筑物前面停下,大门是很高的那种铁栅栏门,见到苏彧的车子,那门就自动向两边缓缓分开。
后面的几辆黑车也驶瞭过来,在门口自动停成一排,静静的等待。
监控室裡的人看著面前的显示门外的那块屏幕,感叹道:“苏总又增加瞭安保数量,看样子,是真的要有什麽事情发生啊。”
另一人笑骂:“快别乌鸦嘴瞭,有钱人就爱个气派,多加点儿安保怎麽瞭?”
顾杳下车之后就稍微打量瞭一下四周,鬱鬱葱葱的树木花草,空气中似乎都带著这种植物的清香,远处隐隐还能看见青山的轮廓。
这麽好的风景,生病的人在这裡疗养再好不过瞭,隻不过看目前这个样子,估计接收的病人隻有一个。
果然,苏彧领著她进入正中央那个漆成淡绿色的三层小楼后,裡面仍旧是空荡荡的,并没有任何穿著病号服的人,倒是黑色制服的安保人员出现瞭不少,把手在门口和走廊的各个位置。
顾杳心裡已经隐隐有瞭预感,这件事恐怕并没有那麽简单,看护一个病人而已,用的瞭那麽多人手?现在看来倒像是在防著什麽人进来似的。
顺著楼梯一直到瞭三楼,她这才总算到瞭病房跟前,外头,同样有四个人把守。
一见到他们,就有人走过来,想要给顾杳搜身。
苏彧摆摆手,阻止瞭:“这位是医生,让她进去。”
“是。”一个剃著寸头的壮汉答应一声,替她穿戴好无菌服和口罩,拉开瞭房间的门。
病床上,一个中年男人静静的躺著,身上插满瞭各种管子,脸色很是苍白。
低头微微行瞭个礼,她这才走过去,转头看瞭下旁边检测仪的各项数据。
…
她再出来时,已经是半个钟头以后,脱下身上的无菌服,顾杳这才四处看瞭看,发现苏彧并不在这裡。
“苏总在前面的楼梯拐角处,让您出来后过去找他。”那会儿递衣服的壮汉说道。
她便顺著那长长的走廊找瞭过去,终于,在一扇窗前看到瞭苏彧。
男人背对著她站在窗前,高大的身影在地上投下一道长长的影子,此刻他正一动不动的看著外面,侧脸稍显阴鬱。
顾杳停下脚步,她看得出他此刻的心情并不好,所以不想打扰。
但随即,男人便转过瞭头来。
“出来瞭。”并没有掩饰自己的情绪,他点点头,往楼下走去:“我送你回去。”
顾杳点头,没多说什麽,跟著他下去。
上瞭车子,苏彧指瞭下安全带,示意她系上,这才发动车子:“抱歉,我每次来这裡,情绪都会受到一些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