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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煊审视的眼神看上魏舒宁,被她刻意回避。
“原来是你这个天杀的,把咱赖以为生的营计都给毁了,管你是天王老子,咱几个跟你拼了。”几个工人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手中的棍子向魏舒宁回去,棍端在她鼻尖划过,婢女挡在她身前。
魏舒宁的脸色瞬间苍白如纸,红唇微张,发出一声惊叫,双眸因为恐惧而瞪大的,整个人像被定住一般。她的脸色由白转红,显现出一种被冒犯后的羞恼,而后猛地一跺脚,怒吼道,“大胆刁民,敢袭击本小姐,拖回魏府,听候发落。”
“慢着,这不是处罚几个工人就能解决的问题。”楚琰站上前来,“俗话说,花无百日红,工场商号生意好坏都没有定数。若生意不好,减省人力也无可厚非,遣散的工人怎么办呢?”
楚琰思索片刻,与齐煊异口同声道,“制定保险险种来防范遣散风险。”
话毕,两人默契地相视一笑,一旁的魏舒宁眉头紧紧蹙起,嘴角微微下撇,眸色中一片寒意。表面维持冷静与端庄,但心中的怒意却如烈焰般燃烧。
“对哦,既然可以通过惠民险来帮大家避免病痛风险,何不用保险来转嫁遣散风险?”杨琦附和道,“民妇原本意欲给遣散的工人些许补贴。毕竟但凡能再觅得生计,生活亦无忧矣。若有此类可转嫁遣散风险的保险,不仅能解商号的银钱压力,亦能保证工人们在重新觅得工作之前的生计,两全其美。”
魏舒宁的眼神一直流连在齐煊身上,“殿下,舒宁亦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齐煊摸了摸下巴,微微点头,“嗯……”转头看向楚琰,“楚琰,速到县衙筹谋新的险种。杨老板,好生处理遣散事宜,都散了吧!”
楚琰应声上前,被他搀着上了马车。魏舒宁心中一紧,眼中闪过一丝酸楚,带着几分幽怨和不甘。她微微咬住下唇,试图压抑内心的波澜,她的骄傲与教养不但那双眸子却流露出深深的失落与不甘,手紧握在袖中,指尖几乎掐进掌心。
阳光透过窗柩撒入内堂。楚琰和齐煊正围绕新推出的遣散险进行激烈的讨论。楚琰身穿一袭碧色的纱衣,目光专注而坚定,手中持书卷,详细地陈述着遣散险的条款和实施细则。
“太子殿下,这遣散险旨在保障烙成百姓失去工作后的生活,避免他们流离失所,重返社会无所依靠。”楚琰声音低沉而有力,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信服。
太子齐煊结果眉宇间透出一丝英气和睿智。他淡定地听着楚琰的陈述,时不时点头表示认同,但也提出了一些疑问:“楚琰,本官思虑,若遣散险全面推广,民众购此保后,便不思劳作,坐享其成,岂不适得其反?”
站在一旁的魏舒宁忍不住插话道,“遣散险实乃纵容百姓,不思进取,懒惰成风,实非朝廷所乐见也。”
楚琰微微一笑,显然对这些问题早有准备:“殿下,遣散险设有严密审核与监督机制,非自主辞工的百姓,皆不得获赔。只有因商号或工场缘故而被辞退的工人,方可领取遣散险赔付。而且,此险之赔付按月结算,依工龄与缴费情况核定赔付金额。”
齐煊微微点头,赞赏地看着楚琰:“如此甚好,既能保障工人利益,又防范懒惰之风,确是周全之策。”
魏舒宁站在一旁,几次欲言又止,但两人讨论得如火如荼,竟全然未曾注意到她的存在。她在堂内显得有些突兀,内心既失落又无所适从,一直未能踏入这场讨论。
魏舒宁抿唇,走上前,试图在这场讨论中表现自己:“殿下,我觉得这遣散险的实施还需要更多的宣传和推广,尤其是在边疆地区,让更多的百姓了解这个政策。”
齐煊微微皱眉,目光中透出一丝不耐:“魏小姐,宣传固然重要,但眼下我们讨论的是政策的落实细节,而非宣传策略。”
魏舒宁脸色微红,明显感到自己的插话不合时宜,但她不甘心就这样退场,继续说:“可是,如果没有有效的宣传,即使再好的政策也无法发挥作用……”
她的话还未说完,楚琰已经接过话头:“魏小姐说的有道理,但宣传的问题可以留到下一阶段再做详细规划。眼下,落实保障细节才是重中之重。”
魏舒宁被两人接连的回应弄得无所适从,只能尴尬地站在一旁,尽量让自己不显得太突兀。她本想在齐煊面前表现自己,赢得他的赞赏,没想到却帮不上忙,反而显得与他们的讨论格格不入。
讨论中,楚琰和齐煊逐渐达成共识,而魏舒宁只能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心中满是失落和懊悔。见他俩讨论得热烈,终究觉得自己无从插入其中,显得多余。于是,她悄然离开内堂,步伐轻盈却透着一丝失落。
关上了内堂的门,她迎面遇上红烛。红烛身着素雅侍女服,手中捧着一盆新摘的花草,正欲入内。两人眼神在空中交汇,魏舒宁的目光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黯然,相顾无言,却在那一瞬间心领神会。魏舒宁轻轻点头,红烛微微颔首,便各自继续前行。
楚琰从县衙缓步走出,初夏阳光洒在她身上,映出一派英姿飒爽。她眉宇间透着一股坚定与从容,刚走出门口,便见魏舒宁迎面而来。
魏舒宁一袭华贵紫色长裙,面容姣好,眼中却闪烁着冷意与挑衅。她微扬下巴,带着一丝不屑,开口道:“楚琰,你该知道太子殿下是我未来的夫君,你最好别再僭越,让人知道你这寡妇勾搭上太子殿下,对他的名声不好。”